第31章 獠牙
第三十一章 獠牙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对蒋书珩而言，简直是度秒如年。
终于，在清晨冷冽的寒风里，蒋书珩接到了形容枯槁，憔悴不已的蒋诗瑶。
跌跌撞撞的蒋诗瑶从警局出来，泪眼婆娑地跌进了蒋书珩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咒骂江倾雾，还将之前的所有事情全部原原本本地说给了蒋书珩听。
蒋书珩沉着脸，轻抚蒋诗瑶的后背，一边安慰一边搀扶他坐上车。
然而，就在车子准备出发回蒋家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蒋父的电话。
蒋书珩想着父亲一定是太关心蒋诗瑶，所以打电话来过问这边的情况，于是直接按下了免提。
“爸！诗瑶被害的好惨啊！爸我……”
这边，蒋书珩刚准备向父亲汇报一下这边事情的处理进度，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就被蒋诗瑶一把抢了过去，嚎啕大哭起来。
只是，蒋诗瑶并没有等到来自父爱的温暖，取而代之的，是她还没说完就被破口大骂的惊诧。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说？你知不知道，刚刚森威尔亚太地区负责人来函，已经单方面终止了跟蒋氏的所有合作洽谈！”
蒋诗瑶和蒋书珩都愣在了那里。
之前森威尔亚太地区负责人还非常积极地主动接触蒋氏珠宝，可现在，不是取消合作，是连洽谈的机会也不给了？
“爸，之前不都谈的好好的吗？森威尔那边不是都已经初步达成合作意向了吗？怎么说取消就取消？”
蒋书珩本还指望着靠森威尔这个项目大捞一笔，现在看来，竟是完全没了指望。
“还不是蒋诗瑶干的好事！”电话那头，蒋父怒不可遏：“蒋诗瑶被警方拘留调查，品牌形象严重受损，像森威尔这种企业，怎么可能会跟有污点的企业合作？”
蒋诗瑶的哭声戛然而止，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煞白。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蒋父早已挂断，可这边蒋书珩和蒋诗瑶还沉浸在震惊中呆若木鸡。
“哥……”蒋诗瑶一把抓住蒋书珩的衣袖，声音颤抖，蠕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望着无助的妹妹，蒋书珩手背青筋暴起，怒火直冲头顶。
森威尔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如此迅速而决绝，背后若没有一只强有力的手在推动，绝无可能。
搂住蒋诗瑶的肩膀，蒋书珩微微闭眼，再次睁开时，眸底只剩下骇人的锋芒。
压低声音，蒋书珩的音色危险而阴鸷：“先跟哥回家，这笔账，哥一定让江倾雾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靳家老宅。
忠叔一直默默等到靳老太太晨起，才推门进屋，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梨花木雕刻的茶几上。
“老夫人，仁心医院那边的事情已经全部查清楚了。是曼柔小姐买通了护士长，偷偷调取了602病房的病历。”
靳老太太面色平静，端起杯子吹开泡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段这么粗鄙，屁股都擦干净了？”
“处理的很干净，那护士站欠了苏家控股的地下钱庄一笔债，她不敢不听话，事发后拿了钱已经全家搬离了京市。”
忠叔一边说，一边关注着靳老太太的脸色：“只是……苏小姐行事急躁又不够周全，倒不像是出自她的手笔。”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林静怡帮她擦的屁股。”靳老太太放下茶杯，朝忠叔望去：“黎桑晚呢？”
“也查过了。”忠叔快步上前，一边说，一边翻开文件到指定页，递到了靳老太太手里。
“海外A国登记的死亡证明里，确实有一份关于黎桑晚的记录，是五年前记录在案的，死因是意外溺水。至于江小姐的出入境记录、求学经历、与江家的收养手续等全部有据可查，时间线清晰，没有任何问题。”
说到这里，忠叔顿了顿：“根据现存证据，从法律的角度来说，黎桑晚和江倾雾确实是自幼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
合上文件，忠叔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靳老太太一眼：“老夫人，如此看来，大少奶奶的身份经得起查验，只是苏小姐这次，险些把靳家都拖入泥沼，不论是手段还是脾性，苏小姐恐怕难堪大用……”
靳老太太明白忠叔在担忧什么，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深沉的算计。
“蠢有蠢的好处。”语气悠长，靳老太太却显得淡定非常：“精明强干的孙媳妇就像一把宝剑，利刃固然能杀敌，可也容易划伤执剑人的手。”
一边说，靳老太太一边朝扔在沙发上的杂志努了努嘴，杂志半开着，显然刚刚才被人翻阅过。
朝上的那页，赫然印着蒋诗瑶戴着手铐被警察拘走的照片。
“最近好几本财经杂志上，铺天盖地都是蒋家千金的丑事。她如今商业形象尽毁，在京市怕事再难有人家愿意上门议亲了吧。”
听完靳老太太的话，忠叔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最近有关这件事的舆论发酵的厉害，蒋氏股价也因此受挫不少。”
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笑意，靳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声线意味深长：“是北骁干的？”
“是。二少爷打的招呼，警局那边案子办的快，消息传的更快。”忠叔确认地点了点头。
“呵。”
靳老太太冷哼一声，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其他：“他倒是会替人出头。只是倾雾这丫头，手段了得啊，不过几下，就把蒋家丫头给彻底按死了，这手段，曼柔再学十年也未必能赶上。”
设计大赛的事情，靳老太太多少有些耳闻，字里行间，对江倾雾有欣赏，但更多的，还是审视与忌惮。
“靳家这潭水已经够深了，过于活跃的鲶鱼只会把水搅得更浑。苏曼柔知根底，心思浅，摆在哪里都让人放心。”
显然，靳老太太需要的少奶奶，是像苏曼柔般可控的木偶，而非心思深沉的江倾雾。
忠叔垂眸：“是，老夫人深谋远虑。”
敛回视线，靳老太太不由叹一口气：“北骁那孩子，和他父亲年轻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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