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你需要配合调查
程泽被魏媛那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林家这棵大树一倒，他那些靠着林家关系办成的事，就像是盖在沙滩上的房子，随时都会塌。
他被逼着，跟梁佳美一起去军区打了离婚申请报告。
报告刚交上去，程泽还没来得及再说句软话，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胡参谋带着两个神情严肃的军官走了进来，直接对着程泽开口。
“程泽，跟我们走一趟。”
胡参谋的语气不带任何私人感情，“林妗的父亲涉嫌严重违纪，调查中发现，他曾为你违规操作过一些事，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调查。”
话音刚落，两个军官一左一右，直接将程泽架了起来。
魏媛得到消息时，心里咯噔一下。
这事，上辈子可没发生过。
她心头一阵发慌，也顾不上别的，第二天就又去了趟军区。
这个儿子已经烂透了，她不在意，但这事千万不能连累家里。
魏媛旁敲侧击地问胡参谋，部队对犯了错误的同志，一般会怎么处理。
胡参谋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来意，叹了口气，给她倒了杯水。
“大娘，你放心。组织上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程泽过去在部队表现优异，立过功，这些组织上都会综合考量。不至于一棍子打死。”
这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魏媛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
功过相抵，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她回到家，推开院门，就看见梁佳美带着圆圆和团团在院子里等她。两个孩子看见她，迈着小短腿就扑了过来，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腿。
“妈，回来了。”梁佳美走上前，接过魏媛手里的东西，“别太担心，天塌不下来。”
魏媛看着梁佳美，轻点了点头。
托儿所那边，因为丁舟受伤和狗丫家里的事闹得那么大，反倒是让巷子里的人都见识到了魏媛的厉害，再没人敢来找麻烦，生意也就彻底稳定下来。
魏媛干脆找来程敏商量。
“往后托儿所这边，就交给你们俩了。”
魏媛看着程敏和一旁正在打扫的狗丫，“我要在家里专心带团团圆圆，就不每天过来了。”
程敏一听就急了，“干娘，这怎么行？没你坐镇，我跟狗丫两个人心里没底。”
“有什么没底的？”魏媛说道，“该立的规矩都立下了，谁要是敢闹事，你们就直接去找派出所。狗丫干活利索，你管着账，两个人正好。工资我照开，月底过来分红就是。”
见魏媛态度坚决，程敏也不好再劝。
没过多久，军区那边对程泽的处分决定就下来了。
记大过处分一次，军衔降一级，即日调往西北边防最艰苦的哨所，守边三年。
临走前，上面特许家属见一面。
梁佳美把这个消息告诉魏媛时，脸上带着几分忧虑，“妈，我听人说，像他这种情况，如果主动申请退伍，军区或许能酌情处理，至少不用去受那个罪。”
魏媛正在给团团圆圆喂米糊，闻言手都没停一下。
“不用。”
她吹了吹勺子里的米糊，送到孩子嘴边。
“他自己做错了事就该自己去承担后果，天底下哪有犯了错还不用受罚的道理？”
她眼皮都未抬一下，语气冷硬如铁。
这件事在她这里，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梁佳美便不再说话。
婆婆这是在为她撑腰，也是在给程泽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她心里最后那点摇摆不定彻底被抚平了。
见面的那天，部队大院门口的风，刮得人格外萧瑟。
魏媛和梁佳美一起去了部队的会客室。
那是个简单到有些简陋的房间，只有几张桌子和硬邦邦的木椅子。
程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早已等在那里。
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皮肤被高原的太阳晒得黝黑干裂。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军官，如今看着比以前憔悴了十岁。
他看见梁佳美死灰般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
那光亮带着孤注一掷的渴望。
他急切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佳美。”
他上前一步伸出那双粗糙得像是砂纸的手，想去拉梁佳美。
“佳美，部队这边给了政策，临走前可以允许一名家属随军。”
他的眼神里满是祈求像个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你……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到了那边，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对你和孩子。”
“我把我的命都给你。”
魏媛在旁边听着，直接被气笑了。
“程泽，你还要不要脸？”
她猛地一把将梁佳美拽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他那充满算计的视线。
她像一头护崽的母狮，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当初为了那个所谓的远大前程，一脚把佳美和孩子踹开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她们？”
“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些话，还有你让她回来时打的那些个主意，你生怕她们娘俩拖你后腿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她们？”
“现在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一辈子苦了，倒想起让佳美跟着你去受罪了？”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生了出来，佳美我是当女儿疼的，你想欺负她，做梦！”
魏媛的话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刀刀见血，一刀一刀狠狠扎在程泽的心上。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妈，我……”
“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
“我什么我！”
魏媛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火力全开。
“你错的不是一时糊涂，你错的是根！”
“你的骨头是烂的，心是黑的！”
“我告诉你，你跟佳美已经离婚了，离婚报告组织上都批下来了！”
“批示就放在我家里抽屉里，你要不要我现在回去拿给你看？”
“她现在跟你没有半分钱关系！”
“你想都别想让她跟着你去过那种暗无天日的苦日子！”
程泽看着眼前这个心硬如铁的母亲，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知道，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也正因如此，母亲的每一个字，才能精准地戳穿他所有的伪装和不堪。
他绝望地看向被母亲护在身后的梁佳美。
可梁佳美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魏媛懒得再看他那副可怜又可恨的样子。
她拉着梁佳美，转身就走。
布鞋踩在水泥地上，啪嗒啪嗒的踩碎程泽最后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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