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生命之湖变故从生（二）
湖畔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在激烈法力触碰之后，舍慕灵半跪在地，大口大口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前襟，如同雪地里盛开的刺目红梅。青鸾发出凄厉的悲鸣，青金色的翎羽暗淡了不少，环绕在她们身前的混沌界壁在薛魁狂风暴雨般的拳罡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每一次拳影落下，都伴随着空间的剧烈震荡和界壁的爆鸣，逸散的能量撕裂着空气，刮得金玉脸颊生疼，断裂双爪的剧痛让她冷汗涔涔。
“交出来！”薛魁一步踏前，大地微颤，他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杀意和贪婪，眼睛死死盯着舍慕灵紧握《源血诅咒卷轴》的手，“到了此境地，还不束手就擒，只要你伺候本少主开心了，可以饶你不死！”，同时示意手下族人过去救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薛绍。
“无耻之徒！休…想！”舍慕灵抬起头，嘴角挂着血丝，眼神却异常倔强。卷轴上残留的薛家先祖冰冷、怨毒的神念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冲击着她的识海，但法老王裔的骄傲不允许她向觊觎圣杯、千百载以来封印袄伽国王王城，屠戮无数袄伽国王族之人，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低头。
而在此时，青鸾拼尽全力扇动翅膀，青炎灵火试图在界壁之外形成第二道屏障，但薛魁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扁毛畜生，找死！”他化拳为爪，一股阴寒刺骨、带着浓郁尸煞之气的神通凝聚，竟隐隐克制青鸾的空间之力，穿透界壁的裂缝，直抓青鸾脆弱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薛副家主、若晟长老，如此大的阵仗，欺负几个小辈，不怕堕了硫阳道州两族的名头么？”
一道清朗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带着水汽的清风吹拂过燥热的战场。伴随着这声音，一股磅礴如汪洋般的水系神力自天际垂落，化作一道半圆形的、近乎实质的蔚蓝水幕，稳稳地挡在了青鸾和薛魁之间。
“噗！”
薛魁那蕴含着阴煞尸气的爪风，撞在水幕之上，只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随即力道便被浩瀚深邃的水元之力悄然化去，消弭于无形。
薛魁脸色骤变，猛然后撤一步，目光阴鸷地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人鱼族少族长渊止，身着一袭蓝白相间的长袍，率领着十余名气息沉稳深邃的人鱼族精锐，以及黑压压一片明显由多个小族临时聚拢起来的、足有上千的修士队伍，不知何时已到了近前，正从破碎森林的方向疾速掠来，无声地落在了生命之湖的东岸草地上。
渊止负手而立，丰神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深邃如星海的眼眸淡淡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尤其在金玉断裂的爪子和舍慕灵染血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他身后的人鱼族战士立刻分散开来，隐隐将舍慕灵、金玉、青鸾护在核心位置，阵型森严，水系神力的光辉在兵刃上流淌，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
原本被薛家和若木族威势压得喘不过气的各族修士，看到突然降临的人鱼族队伍，眼神都闪烁起来，压抑的气氛中涌动着复杂的暗流。
“渊止！”薛谷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声音低沉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此女手中乃是我薛家先祖遗物，更对我薛家二公子施以酷刑，人证物证俱在！我薛家惩戒歹人，追回先祖遗宝，天经地义！你人鱼族莫非要包庇这屠戮各族、心狠手辣之辈的帮凶？”
他直接将矛头对准舍慕灵，并将她定为“屠戮各族的帮凶”，试图将人鱼族置于道义的对立面。
若木族长老若晟适时地发出一声冷哼，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哼！渊止少族长，我硫阳道州各族同气连枝，素来秉持公正。如今薛家之事证据确凿，你人鱼族莫非想独断专行，不把万族放在眼里不成？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钉灵族人，就甘当此等奸邪的保护伞？”
若晟这话极具煽动性。在场许多原本是跟着薛、若两家来捡便宜或被迫裹挟的小族修士，在之前的迷魂沼泽和硫焱高原就听闻林安化身的苍真君在金字塔屠灭万族的凶名，而后面有人似乎要刻意平息风波，散出消息：据透露生还之人所述，实情是被迫反击且多是被金字塔防御系统击杀。现下刚才目睹渊止强势介入，此刻被“包庇凶手”、“不把万族放在眼里”的话头一激，恐惧和对超级大族不满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人鱼族要包庇屠夫？！”
“渊止少族长，薛家追回祖物天经地义，您这样做不妥吧！”
“就是！难道我们其他种族的命就不是命吗？苍魔头杀了我们多少人！”
“渊止，你别忘了硫阳道州的规矩！”
嘈杂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千余名修士的情绪被若晟和部分薛家亲信刻意引导，矛头直指渊止和人鱼族。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和充满敌意的目光汇聚过来，场面极其混乱。
被护在人鱼族阵中的舍慕灵，脸色愈发苍白，但眼神依然坚定。她感受到无数充满恶意的视线，如同实质的芒刺扎在背上。青鸾发出低沉的嘶鸣，金玉则强忍伤痛，警惕地望着四周。薛绍被族人搀扶着，望向舍慕灵和渊止，眼中闪烁着怨毒和一丝幸灾乐祸。
渊止却依旧云淡风轻，嘴角甚至勾起一抹优雅而冰冷的弧度。他看都没看那些叫嚣的杂音，深邃的目光穿透人群，平静地落在薛谷身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薛副家主，你这等扣帽子的拙劣把戏，在本座面前，就莫要再端着了。徒惹人笑。”
他的话语平缓，但字字如冰锥，刺破薛谷虚伪的“大义”。
“你们薛家和若木族，追杀苍真君等人，所为何事，你们心知肚明。”渊止的语调陡然转冷，“无非是觊觎他身上的生命圣杯，图谋他手中可能存在的天大隐秘和星魂源质！不过是‘杀人夺宝，反被人杀’的无能狂怒罢了！薛谷，我警告你，介入此等大因果，必将遭受大因果反噬的隔断收割！我人鱼族今日站在此处，不仅是为了朋友之义，更是替硫阳道州清除贪婪无度、祸乱秩序的源头！至于你…薛家？呵，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四个字落下，带着一股源自古老血统的绝对威压，让薛谷的心脏猛地一缩。渊止话中提到的“大因果反噬隔断收割”和“清除源头”，隐隐透露出的信息让他惊疑不定。难道渊止此人鱼族的天赋洞察到了薛家与狮神之间不为人知的谋划？渊止是在暗示薛家会因此遭受灭顶之灾？一丝寒意从薛谷脊椎升起。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强行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掩盖内心的滔天巨浪和惊惧：“渊止少族长言重了！薛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此物，”他指向舍慕灵手中的卷轴，“确是我薛家先祖遗物，对我族至关重要！这位女子对我二公子施展邪术，更是众目睽睽！拿回先祖之物，救回二公子，此乃人伦天道！渊止少族长这般强行阻拦，莫不是真要撕破脸皮，与我硫阳道州众族为敌？”
他将声音拔高，再次强调“众族”，试图继续煽动群情。
“渊止！你们人鱼族欺人太甚！”薛魁忍无可忍，怒喝道：“真以为仗着天赋神通，就能在这硫阳道州一手遮天了吗？”
渊止淡淡扫了一眼叫嚣的薛魁，眼神中流露出赤裸裸的轻蔑，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蝼蚁：“薛魁少族长，论霸道和一手遮天，我人鱼族在你薛家面前，何曾敢放肆？灭人家族、强夺血脉本源的事情，我人鱼族可做不出来。你想拿回东西，可以。但对象不是这位舍姑娘。冤有头债有主，等苍真君出来，是单对单还是两家对战，你们自己谈。在他出来之前，谁也~~休想动我的朋友们一根头发！”
渊止最后一句斩钉截铁，磅礴的水系神力猛然外放，脚下的草地瞬间化为一片湿润的水泽领域，强大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汐，横扫全场！
那些刚才还在叫嚣的小族修士，被这股恐怖威压直接笼罩，顿时感觉如同坠入万丈深海，呼吸困难，灵力凝滞，连灵魂都在颤栗！恐惧瞬间压倒了愤恨，叫骂声戛然而止。
然而，渊止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眼中寒光一闪，抬手虚握。
“水神力·星海震荡！”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涟漪荡开。下一秒，刚才叫嚣得最凶、试图引动众人情绪的七八个不同种族的修士，明显是薛家、若木族两族的走狗），身体如同被亿万水压从内部碾过！他们脸上的神情瞬间定格，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如同被吹爆的气球，“噗噗噗”几声闷响，直接化作了弥漫的血雾碎末！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各族修士们，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惊恐万状地看着那几团尚未散尽的猩红雾气，如同在看深渊恶魔。剩下的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大义”和“义愤”脆弱得不堪一击。
若晟脸色铁青，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被薛谷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薛谷死死盯着渊止，眼中杀机涌动，却又夹杂着一丝忌惮和困惑。他万万没想到渊止如此果决狠辣，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动手震慑全场！更重要的是，渊止那句“等苍真君出来”点醒了他！
苍真君呢？那个真正的目标，那个身怀生命圣杯和诸多秘密、传言中屠灭各族的钉灵族人去哪了？
刚才经历生死逃亡初到此地，薛绍的惨状和那耀眼夺目的《源血诅咒卷轴》完全牵动了他的心神，以至于忽略了最重要的人——那个如同阴影般笼罩着薛家计划的“苍真君”竟然完全不在视野之内！
一股强烈的不安猛地攥紧了薛谷的心脏。他猛地把目光投向那波光粼粼、氤氲着无限生机的生命之湖！
幽深湖底，被遗忘的战场。
生命之湖深处，完全不同于岸上的剑拔弩张。这里奇诡而静谧，庞大冰冷的魔龙柱散发出邪恶、寂灭的威压，与整个湖泊散逸出的浓郁生命灵气形成了诡异的对峙。碧绿的湖水仿佛凝固的玉髓，强大的水压足以将寻常修士的护体灵光轻易碾碎。
林安和阿木的身影在九根擎天石柱的阴影下显得极其渺小。他们被一层奇特的能量薄膜包裹着（奥陌陌提供的紧急“量子迷彩力场”，兼具隐匿和微弱压力抵抗），勉强抵抗着水压和魔龙柱散发出的精神侵蚀。
“前辈，该如何破开这九狱魔龙锁？需要何等力量？”林安的神念透过识海中玄冥烙印传递，冷静而迅捷。
识海中，苍老虚弱的玄冥神念剧烈波动着，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一丝狂喜：“魔龙锁链连接湖底生命精华根源，汲取整个湖的生机维持封印！基石是那九柱！破开它们！小友！需要……气运！磅礴的人族气运！我能感应到你身上……有上古九州人皇的气息……骊龙之印？还有……山河社稷之意？！快！以那上古人皇气运为引，调动这湖底磅礴的生命精华，冲击封印节点！但记住……莫要触碰那些柱子本身……那是链接‘纠缠之墙’的锚点！”
玄冥的意念急促而模糊，透露出巨大的危险和迫切。
林安眼中道莲金瞳瞬间开启，黄金色的瞳仁深处，莲花虚影流转，洞穿虚妄。透过碧绿的湖水，他清晰地“看”到那九根魔龙柱并非实体石材，而是某种类似能量结晶体的构造，表面流淌着粘稠如墨的液态黑暗符文。无数比发丝还细、近乎透明的能量丝线从柱体延伸出去，深深扎入湖底的“地层”——那里是更加恐怖、混乱的能量旋涡，仿佛是整个星球生命力的脐带！那便是玄冥所说的“纠缠之墙”系统能量源吗？它们蠕动着，如同活物的神经和血管，而柱体上的符文闪烁，不断地将庞大精纯的生命精华，转化为污秽、禁锢的魔能锁链，束缚着湖心深处那团模糊不清的巨大阴影——玄冥！
阿木也全力开启了元瞳术，他的双瞳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银灰色十字星芒状。在元瞳的视野中，这湖底的结构更加惊悚——湖水的绿色生命精粹能量和魔龙柱的漆黑禁锢能量并非泾渭分明，而是纠缠在一起，如同亿万根相互虬结、撕扯的巨蟒！整个空间弥漫着高维叠加的碎片感，仿佛身处一个被强行缝合的空间裂痕！他看到了那些细丝刺入的“地层”，其本质竟是……无数生灵魂魄欲望凝结的、充满扭曲怨念的实质结晶！
“苍兄！能量在对冲！很混乱！生命精华在抵抗魔能的抽离！玄冥前辈说的对，我们需引动生命精华的力量去冲击魔龙柱的节点！我的元瞳能短暂‘梳理’一下混乱的生命精粹，需要你引动强大的正向意志力引导它们！”阿木的声音在林安识海响起，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
“好！阿木兄弟，助我！”林安当机立断。他左手一翻，一方古朴厚重、弥漫着浩荡皇道气息的骊龙番天印凭空出现！印玺上那条沉睡的金色小龙此刻如同活了过来，发出一声微弱的、充满威严的龙吟。右手一展，上古神图《山河图》徐徐展开，画中蕴含的山川河岳、苍茫大地的气韵轰然外放！
磅礴的人族气运、人道之光，借助骊龙番天印和《山河图》两件至宝之力，如同在漆黑的深海中点燃了一轮煌煌大日！
林安全力运转《灵逆秘术》，元婴大圆满的神念催动到极致。道莲金瞳锁定魔龙柱彼此能量连接最薄弱的九个节点！骊龙番天印上的金色小龙昂首咆哮，一股统御山河、镇压八荒的人皇意志爆发！
阿木的元瞳绽放出璀璨的银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汹涌澎湃却混乱无序的绿色生命精华海洋！他的神念如同精密的手术刀，强行在纠缠的能量乱流中“梳理”出一条条可供引导的路径！
“就是现在！聚灵破阵！”林安心中暴喝。
金色小龙引领着被阿木梳理引导出的磅礴生命精华，如同决堤的洪水，精准又狂暴地冲击向道莲金瞳锁定的九个关键节点！
轰！隆！隆！！！
湖底仿佛引爆了九颗万吨当量的水下炸弹！
刺目的金光与污秽的黑芒猛烈撞击、缠绕、湮灭！以九个节点为中心，肉眼可见的环形能量冲击波如同怒海狂澜般向四面八方爆开！平静的湖底瞬间变成了狂暴的绞杀场！无数被震碎的细小魔龙符文闪烁着不祥的光芒四处飞溅，又被精纯的生命精粹净化、吞噬！
九根魔龙柱疯狂地抖动起来，仿佛九条被激怒的灭世狂龙！更加恐怖的黑色雷霆从柱体爆发，凝聚成实质般的魔龙虚影，疯狂扑咬向那些冲击的生命精华洪流！人皇气运与山河图意志的金芒、生命精华的绿光、魔龙禁制的黑雷在湖底疯狂交缠、爆裂！
整个生命之湖巨震！湖面之上，刚刚才恢复短暂的平静被彻底打破！那巨大无比的漩涡以更恐怖的速度旋转起来！冲天的水柱如同连接天地的水龙卷！湖畔所有修士，无论是渊止还是薛谷，都脸色剧变，被这股天威般的动静所慑！
生命之湖顿时波涛汹涌，咆哮不止，湖面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岸边各族之人惊恐不已，渊止静静地伫立岸边草地之上，望向湖面，薛谷和若木族等人也是凝视着湖面，瞬间明悟，湖底下定然有宝物或者上古修士的洞府！薛谷与若晟则对视一眼，在他们二人挥手示意下，一干两族之人纷纷跃进湖底，其余种族之人见状，见有人带头，也纷纷腾空而起进入湖底，在宝物和大机缘的诱惑下，他们谁也挡不住这份诱惑，而且此处既然是生命之湖，保不定湖底下方会有大量的星空试炼之路所需的星魂源质。
“林安！能量监测！湖中急速下潜！大规模能量生命反应正向你们的位置高速移动！超过五十，一百……还在增加！是岸上的薛家、若木族和那些小族修士！”奥陌陌尖锐的警报声在林安耳边响起，“他们已经感应到这里的能量爆发了！”
就在这破阵的关键时刻！
玄冥虚弱但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诡异笑意在林安识海响起：“小友！勿慌！生命之湖，乃是生命精华所孕育，而此处生命精华早已经....被改造成了....纠缠之墙，即上古灵魂临时摆渡点！运转它的，正是这些贪婪生灵的欲望！那些柱子……既是封印我的枷锁，也是摆渡系统的能量接收器！让他们靠近！引动他们的贪欲，越靠近越好！老朽会从内部启动‘纠缠之墙’！送这些‘材料’回归本源！化作破开最后一丝封印的养分！”
“纠缠之墙？”林安眉头一拧。他从玄冥的话里听出了巨大的凶险和诡异。
“此地空间规则扭曲！阿木兄弟，全力隐藏！”林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放弃与魔龙禁制的正面能量对抗，将骊龙番天印和山河图的能量波动尽力收敛，同时全力激发奥陌陌的“量子迷彩力场”覆盖自身和阿木，两人的气息瞬间与沸腾的湖水融为一体。
而两人的道莲金瞳和元瞳术都未关闭，死死盯着外围。
此时这座祭坛之处，已经被近乎百人围困。下到湖底众人皆细细打量这座湖底法阵，而薛魁则是扫视一圈，并未发现钉灵族（林安）的踪迹，然后望向了面前的祭坛，尤其外圈有摹刻九条魔龙的柱子，让他深深凝视许久，这是一座封印禁制法阵！莫非下面封印的是上古某个大能修士的洞府，亦或者是上古魔物！看来此处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薛魁虽然狂傲，但他不是无脑之辈！他为此筹措不前，正打算回到岸上向薛谷禀报，但下来的各族之人早就心里已经被欲望充斥，自我灌输了此地是生命之湖，湖底封印的定然是超然洞府或者巨大的星魂源质的欲念。有人已经出手了，数十道能量匹练划向祭坛！
薛魁心里暗骂一声：‘该死！’，但他尚未做出任何反应，此地的近百修士头顶亮起诡异的0与1传感器，沧桑古老的吟唱如索命梵音响起，这是上古佛门——灵山的《往生净土神咒》！！！
咒语停歇后，一阵冰冷漠然的规则之音穿透灵魂屏障，回荡在每一寸水体：
“苦海无涯，魂锁为舟…命果纠缠！”
“灵寂归墟，渡魂种种…劫满归来！”
林安一眼望去，发现每个人头顶的头顶出现了两个箭头的传感器，像极了指南针的两个古老磁极。头上的传感器点亮，两头分别出现了“一”和“零”两个符号，随即开始旋转。
随着两个箭头旋转，只见所有的修士都来不及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其雄壮的躯体如同被敲碎的琉璃器皿，从血肉到骨骼寸寸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流！赤红色的细胞结构、青白色的神经束、淡黄色的脂肪组织……尽数被分解、编码，化作瀑布般的“0”与“1”二进制数据洪流，被强行抽离！
他们肉体分解完成后，只剩下各自的灵魂出现在当场，而且灵魂显然是茫然之色，尚都还未弄清楚何事，随即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出现在了一堵红白相间的炁墙内侧。
在炁墙内侧，枯枝丛生，这些人像木偶一般站成了一列，此时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他们的欲望从灵魂中纷纷溢出进入了炁墙之内，过去不久，他们的眼神之中则是一片茫然，似乎失去了意念的灵魂，双眼空洞。
在法阵之外，隐匿的两人悄无声息的持续观察着这一切的发生，阿木的元瞳倒映着活体能量解离，林安的道莲金瞳穿透法则看到那一具具血肉在无声无息中缓缓解体，乃至消隐，随后化作二进制般洪流进入了一堵红白相间的炁墙之中。阿木的脸上惊愕无以复加，差点发出声音，被林安悄悄捂住了嘴，近百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法阵禁制的核心猛然爆发出一股原始而磅礴的生命气息！浓郁的翠绿色光芒撕裂湖底黑暗，伴随而来的却是令人灵魂战栗的嘶吼——
“轰咔——！！！”
祭坛基岩在刺耳的崩裂声中炸开巨隙！一只覆盖着青黑色角质、足有半个湖床大小的恐怖巨爪，裹挟着星辰碎片的冷光，从深渊裂隙中悍然探出！爪缝间粘附着凝固的暗红血垢，指甲边缘流转着吞噬光线的空间波纹。
深渊裂缝内，响起无数灵魂被碾碎的尖啸！无数赤黑色的欲望结晶从纠缠之墙剥离，化作怨力洪流涌入爪心褶皱！巨爪与林安先前引导的破阵之力轰然融合，形成一道金绿交织的毁灭能量柱，朝着九根魔龙柱的根基悍然撞去！
深渊深处响起亿万亡魂被碾碎的尖啸，
“吼——！！！”
九条由至暗浓郁的魔气凝聚出的魔龙从柱体挣脱，龙躯缠绕着湮灭黑雷，疯狂撕咬能量洪流。以欲望恶念对冲魔龙的浓郁魔气，破除了魔龙的本源法相，而骊龙番天印凝聚出的金色龙影与魔龙本体在湖底翻滚绞杀，而《山河图》上显现的昆仑山虚影则碾碎魔龙头骨，黄河水脉缠住龙颈，每一次碰撞都炸开撕裂空间的能量飓风！
“小友，还请助我！”玄冥的嘶吼穿透灵魂！带着几十万年的积压的愤怒。
林安眼中道莲金瞳燃至炽白：“山河社稷，镇！”骊龙番天印凌空暴涨，印钮金龙衔住《山河图》化形万丈锦绣乾坤，裹挟着镇压八荒的人皇气运，如同天倾般砸向魔龙七寸！
“哐——嘣！！！”
在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巨大能量冲击下，九根魔龙柱应声爆碎！禁制符文在刺目的金光中熔解蒸发。湖底瞬间陷入死寂，漩涡止息，水波凝滞如镜，一切又复归于平静
废墟中央悬浮着一尊扭曲的九头蛇身雕像——正是相柳遗骸！其蛇瞳裂开猩红缝隙，底座祭坛寸寸龟裂……而祭坛龟裂后不久，在其中心处，一股巨大的能量从祭坛中心直冲天际，一座硕大的身躯缓缓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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