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合纵

日向玄的白眼球刚捕捉到熟悉的气息，就看到道金色的影子砸进营地中央的火堆。

日向天忍的身体还在冒烟，燃烧的皮肤已经结痂，原本挺拔的身躯缩成了干枯的柴火模样。他趴在灰烬里剧烈咳嗽，每口喘息都带着焦糊的气息，怀里还死死护着个血糊糊的包裹  ——  那是同样昏迷的山中亥一。

“族长！”

日向分家的子弟们扑上去，却被日向天忍挥手拦住。他抬起头，眼眶里的白眼已经失去光泽，只剩下浑浊的血洞，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扶……  扶他们……”

众人这才发现，火堆周围还滚着三个血人。

秋道取风的半边脸肿得像发酵的面团，原本肥硕的身躯瘦了圈，胸口的伤口用布条胡乱缠着，血渍渗透了三层麻布；猿飞佐助的左臂不翼而飞，断口处凝结着黑色的血痂，他咬着牙用右手撑起身体，忍刀早已不知所踪；奈良鹿久趴在块破布上，仅剩的左手还在无意识地划着算盘的轨迹，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营地瞬间安静下来，连哭泣声都戛然而止。

那些质疑溃逃者的族人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秋道炊事班长手里的铁锅  “哐当”  落地，锅里的烤肉撒了一地，和族长身上的血污形成刺目的对比。

“水……”  日向天忍的嘴唇干裂出血，有人递来水囊，他却挥手打翻，“拿……  拿地图……”

日向玄颤抖着铺开火之国的地图，羊皮纸被日向天忍的血手按出五个黑印。他的血洞对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指尖在断岩谷的位置反复戳刺，每下都几乎要戳破纸张：“那小子……  是个怪物……”

“他的须佐……”  秋道取风咳着血沫，肥硕的手指绞着胸口的布条，“我的重盾……  在他手里像纸糊的……”

猿飞佐助突然一拳砸在地上，断口处的血痂裂开，新的血液顺着指缝渗进泥土：“他的火遁能变冰，冰能变石……  那种查克拉转换……  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能力……”

奈良鹿久的手指终于停下，他看着地图上流火哨站的位置，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我们算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是斑的影子……  他是比斑更可怕的存在……”

日向天忍的血洞转向千手族地的方向，浑浊的眼眶里突然闪过一丝决绝：“不能……  不能让他再成长……”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地图，在千手的疆域上划出五道血痕，“去找千手柱间……  告诉那家伙……  要么联手……  要么……  一起被宇智波碾碎……”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得营地众人面面相觑。

日向与千手百年不和，秋道曾被柱间的木遁砸断过肋骨，猿飞佐助的父亲就是死在扉间的飞雷神手下  ——  五族与千手的仇恨，丝毫不亚于对宇智波的敌视。可此刻，从日向天忍嘴里说出来，却没人觉得荒谬。

“族长……”  日向玄的声音发颤，“千手会同意吗？他们……”

“他们会的。”  日向天忍的血洞死死盯着宇智波族地，“柱间比谁都清楚……  宇智波出了这样的怪物……  第一个要灭的……  就是千手……”

秋道取风突然撑着身体站起来，肥硕的身躯晃了晃，却异常坚定：“我去……  我去千手族地……”  他拍了拍胸口的伤口，血沫从嘴角溢出，“我秋道一族的命……  不能断送在那小子手里……”

“我跟你去。”  猿飞佐助撕下衣角缠住断口，眼神里的狠厉被恐惧取代，“我要让柱间亲眼看看……  他的老对手斑……  培养出了怎样的怪物……”

奈良鹿久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条路线，那是通往千手族地的最短路径：“带上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羊皮纸，上面是流火的战斗数据，“让柱间看看……  这不是夸大其词……”

日向天忍看着三个族长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血洞里突然流出两行浑浊的泪。他知道，这次去千手族地，无异于向宿敌低头，可比起宇智波流火这个怪物，低头似乎成了唯一的活路。

“告诉柱间……”  日向天忍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开始摇晃，“再不动手……  就晚了……”

话音未落，他就直挺挺地倒在地图上，血洞对着天空，仿佛还在注视着断岩谷的方向。日向玄慌忙上前探查，发现族长只是耗尽了力气昏迷过去，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秋道取风、猿飞佐助和奈良鹿久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转身朝着千手族地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灰头土脸的模样没了半分族长的威严，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营地的族人看着他们消失在山路尽头，突然明白了这场惨败的意义  ——  宇智波流火的出现，已经打破了忍界延续百年的平衡。五族与千手的仇恨，在这个怪物的威胁下，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日向玄收起染血的地图，将昏迷的日向天忍抬进帐篷。他看着断岩谷的方向，那里的暗红色天空已经褪去，却在每个五族族人的心头，留下了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宇智波流火。

这个名字，不仅带来了一场惨败，更逼着五族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  ——  与昔日的仇敌联手，对抗这个可能颠覆整个忍界的怪物。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千手族地的议事厅里，千手柱间正看着断岩谷传来的密报，手指无意识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扉间站在他身后，灰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凝重的光：“哥，五族的信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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