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黑绝

地下溶洞的钟乳石上，凝结着幽蓝色的磷光。

宇智波斑蜷缩在巨大的石座上，胸口的柱间细胞像活物般蠕动，淡绿色的藤蔓缠着他的肋骨，将外道魔像的查克拉源源不断导入体内。他的左眼早已失明，右眼的写轮眼却亮得惊人，黑色的勾玉在猩红的眼底飞速旋转，映着魔像那布满血管的巨瞳。

“咳咳……”  斑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落在石座上，瞬间被绿色的细胞吞噬。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流逝，就像溶洞顶部滴下的水珠，每一滴都带着死亡的寒意。可当他想起终结之谷的那一战，想起柱间胸口喷出的鲜血溅在自己脸上的温度，写轮眼就会爆发出新的光芒。

五年了。

他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溶洞里，靠着窃取来的柱间细胞苟延残喘。那些细胞既在杀死他，又在拯救他，更在……  改造他。就在昨夜，左眼的空洞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当他用仅剩的力气掰开眼睑时，竟看到了一双从未见过的眼睛  ——如波纹一般的眼睛。

“轮回眼……”  斑的手指抚过左眼，那里的疼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传说中六道仙人的眼睛，竟然真的在他身上觉醒了。

外道魔像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巨瞳里的红光剧烈闪烁。

斑警惕地抬头，轮回眼自动捕捉到了异常  ——  溶洞深处的阴影正在蠕动，不是蝙蝠或爬虫的动静，而是某种……  有意识的黑暗。他握紧了手边的苦无，尽管身体的虚弱让他连举起手臂都费力，可宇智波的骄傲不允许他示弱。

“谁？”  斑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阴影里钻出一团黑色的黏液，落地后凝聚成人类的轮廓。它没有五官，全身覆盖着流动的黑纹，只有眼眶的位置是两团更深的黑暗，像两个无底的漩涡。

“我是你的影子。”  黑色人影开口，声音像是无数细语叠加在一起，“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存在了。”

斑的轮回眼微微收缩，紫色的瞳孔里映出黑色人影的轮廓。他能看到对方体内流动的查克拉，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能量，像是……  被扭曲的宇智波查克拉。

“影子？”  斑冷笑一声，咳出来的血沫在嘴角凝结，“我宇智波斑的影子，只会出现在阳光下。”

黑色人影缓缓弯腰，做出臣服的姿态：“正因如此，我才躲在黑暗里。”  它抬起没有五官的脸，眼眶的黑暗中似乎有星光闪烁，“你想复仇吗？想让木叶付出代价吗？想让忍界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每一个问题，都像针一样刺进斑的心脏。

他想起了柱间的  “天真”，想起了扉间的算计，想起了那些背叛他的族人，想起了如今在木叶享受和平的忍者们。仇恨像岩浆在胸腔里翻滚，被柱间细胞压制的杀意重新抬头。

“你能做到什么？”  斑的声音低沉，轮回眼死死锁定着黑色人影。

“我能帮你活下去。”  黑色人影伸出手臂，指尖渗出黑色的黏液，“能帮你掌控外道魔像，能帮你……  实现月之眼计划。”

“月之眼计划？”  斑愣住了。这个名字是他昨夜觉醒轮回眼后，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念头  ——  用轮回眼控制十尾，释放无限月读，让整个忍界陷入永恒的幻境，以此终结战争。这个连他自己都还没完全理清的想法，为什么这个黑影会知道？

黑色人影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因为我是你的影子，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它的身体开始融入地面的阴影，只留下头部的轮廓，“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不能否认，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斑沉默了。

他的轮回眼在分析黑色人影的查克拉，却找不到任何破绽。对方的存在就像一个悖论，既真实又虚幻，既属于他又独立于他。外道魔像的查克拉突然变得温顺起来，绿色的柱间细胞也停止了暴走，仿佛这个黑色人影的出现，平衡了他体内混乱的能量。

“证明给我看。”  斑缓缓松开苦无，“证明你不是敌人。”

黑色人影的轮廓在阴影里波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很简单。”  它指向外道魔像的巨瞳，“用你的轮回眼，看看魔像的心脏位置。”

斑依言望去，轮回眼的视野穿透魔像的躯体，看到了核心处的景象  ——  那里除了十尾的残骸，还有一个微弱的白色光点，像是……  被封印的灵魂。

“那是……”  斑的瞳孔骤缩。

“六道仙人的查克拉残留。”  黑色人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有了它，你就能彻底掌控魔像。而我，能帮你提取它。”

斑的轮回眼自动运转，分析着提取查克拉的可行性。答案是肯定的，但需要极其复杂的封印术和庞大的查克拉支持，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需要什么代价？”  斑问道，他从不相信免费的午餐。

“不需要代价。”  黑色人影的轮廓开始淡化，“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它彻底沉入阴影前，留下最后一句话，“明天此时，我会再来。届时，你将看到新的希望。”

阴影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斑坐在石座上，久久没有动弹。轮回眼里的紫色渐渐褪去，露出眼底的疲惫。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黑色黏液的触感，冰凉而滑腻，像某种活物。

“影子……”  斑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容。

无论这个黑影是谁，无论它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它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月之眼计划，十尾，无限月读……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像拼图一样组合成完整的蓝图。

外道魔像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

斑靠在魔像的巨瞳前，感受着柱间细胞与魔像查克拉的融合。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计划将不再是空想。而那个自称影子的黑色人影，将会是他实现野心的……  一把钥匙。

只是，轮回眼深处，总有一丝不安在徘徊。

那团黑暗里，似乎藏着比他的仇恨更古老、更冰冷的东西。就像溶洞底部的积水，表面平静，底下却深不见底。

但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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