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灭族之夜2

监狱的铁门被咒印藤蔓撕开时，富岳正用最后一点查克拉在佐助掌心画下族徽。血色咒印刚隐入皮肤，腥臭的蛇群就已顺着走廊爬来，鳞片摩擦地面的声响像无数把小刀在刮骨头。

“爹！”  佐助被富岳塞进通风管道，铁栅栏外突然炸开一团绿火，刀疤脸长老的惨叫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传进来  ——  那是大蛇丸的骨刃穿透身体的声音。

富岳转身时，万花筒写轮眼已在眼眶里烧得通红。须佐能乎的残躯从他背后升起，左臂铠甲还留着白天战斗的裂痕，却依旧举起残破的巨盾，将涌来的蛇群压成绿色的脓水。“守住走廊！”  他的吼声震落头顶的灰尘，“让孩子们从通风道走！”

年轻的宇智波忍者们纷纷结印，豪火球与凤仙火在狭窄的空间里交织成火网。可蛇群像无穷无尽的潮水，前赴后继地撞向火焰，烧焦的尸体很快堆成了小山，却依旧挡不住后面的藤蔓  ——  那些藤蔓上开着诡异的白花，花瓣飘落处，皮肤立刻冒出流脓的咒印。

“是大蛇丸的咒印！”  有忍者嘶吼着倒下，身体在咒印侵蚀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富岳的须佐能乎太刀横扫，斩断的藤蔓突然化作小蛇，顺着铠甲的裂痕钻进查克拉屏障。他闷哼一声，肩头瞬间浮现出黑色的咒印纹路，却依旧狂笑着挥刀：“宇智波的血，岂是你们这些爬虫能玷污的？”

团藏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拐杖轻点地面，根部忍者立刻结成杀阵。风遁忍术呼啸着穿过火网，将两个年轻忍者钉在墙上，苦无的倒刺上还挂着带血的写轮眼  ——  那是刚从尸体上剜下来的。

“富岳，放弃吧。”  团藏的声音裹在风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黏腻，“你的族人已经死了一半，再打下去，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富岳的太刀突然转向，劈向团藏的咽喉。可须佐能乎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咒印像黑色的蛛网爬满他的脖颈，连写轮眼的转动都开始滞涩。“我就算死，也要拉你这个老鬼垫背！”

大蛇丸的低笑从天花板传来，紫色的身影如蝙蝠般倒挂，金色竖瞳里映着须佐能乎的残躯：“真是美妙的查克拉……  富岳族长，你的万花筒，能不能让我好好研究一下？”

骨刃如暴雨般落下，扎进须佐能乎的铠甲缝隙。富岳看着身边的族人一个个倒下，通风管道的入口被蛇群堵住，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须佐能乎的查克拉骤然暴涨，残破的铠甲迸发出刺眼的红光，竟硬生生将骨刃震断。

“佐助！”  他对着通风管道的方向嘶吼，声音穿透钢铁与血肉，“记住今天的仇恨！记住团藏和大蛇丸的脸！”

红光爆开的瞬间，富岳的身体在咒印与查克拉的撕扯下开始崩解。须佐能乎的太刀化作赤红色的流星，穿透团藏的风遁屏障，将走廊炸出丈宽的缺口。浓烟中，富岳看见纲手的身影冲破围墙，淡绿色的查克拉如潮水般涌来。

“纲手……  护住……  我的儿子……”

这是富岳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当红光散去，原地只剩下半块染血的宇智波族徽，被倒塌的碎石埋在深处。大蛇丸舔着骨刃上的血迹，团藏捡起那块族徽，独眼在绷带下闪着满意的光  ——  宇智波的主心骨，终于断了。

通风管道的铁皮被震得嗡嗡作响，富岳最后那句嘶哑的嘱托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佐助的耳膜上。他死死咬着袖口，尝到布料混着血腥味的涩味  ——  那是刚才父亲塞他进管道时，沾在他身上的血。

“父亲……”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无形的手扼住。管道外传来重物坍塌的巨响，紧接着是纲手怒不可遏的咆哮，可这些声音都模糊得像隔着层水。佐助的世界里，只剩下父亲身体崩解时那道刺目的红光，以及蛇群爬过地面的、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角滑落，滴在铁皮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他抬手去擦，却摸到一片滚烫的湿痕  ——  那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为父亲流泪。以前总觉得父亲的万花筒写轮眼太凶，总觉得他的要求太严，可现在那道猩红的光消失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彻底吞没。

“啊  ——！”

突然爆发的嘶吼冲破喉咙，带着撕裂般的剧痛。佐助猛地撞向通风管的栅栏，小小的拳头捶打着冰冷的铁皮，指关节很快渗出血来。他想冲出去，想看看父亲是不是还在，想问问那些爬来爬去的蛇为什么要咬他的族人，可身体却软得像团棉花，只能眼睁睁看着栅栏外的火光越来越暗。

刀疤脸长老临死前的惨状突然在眼前炸开：绿火吞噬身体时，老人还在嘶吼着  “保护少主”；那些年轻的族人被风遁钉在墙上，眼睛里的写轮眼还保持着战斗的姿态；还有父亲最后望向通风管的眼神，里面有愤怒，有决绝，还有……  他当时没看懂的、沉甸甸的悲伤。

“为什么……  为什么……”  佐助的指甲抠进栅栏的缝隙，铁锈混着血嵌进肉里。剧痛像引线，点燃了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  不是害怕，不是迷茫，是像岩浆一样灼热的恨意。他恨那些戴面具的根部忍者，恨那个长着蛇眼的怪人，更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只老鼠躲在管道里。

左眼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佐助痛得蜷缩起来，却倔强地不肯闭眼。他看见栅栏外，一条小蛇正叼着半块染血的宇智波族徽爬过  ——  那是父亲一直别在胸前的东西。就在这时，刺痛突然变成灼烧，仿佛有团火焰在眼底炸开。

他的视野变了。

蛇鳞上的纹路清晰得能数清每一片；远处团藏捡起族徽时，绷带下那只独眼闪过的阴狠；甚至能看到纲手的拳头砸向大蛇丸时，绿色查克拉里流动的细微能量……  最清晰的，是父亲消散前那一瞬间的眼神，里面藏着的千言万语，此刻像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记住今天的仇恨……”

佐助猛地睁开眼，左眼的黑暗里，三颗勾玉正缓缓旋转。它们不像父亲的万花筒那样狰狞，却带着种令人心悸的锐利，将周围的血腥与绝望都刻印成永恒的画面。

通风管的栅栏被他用尽全力踹开，小小的身影跌落在满是血迹的地面上。纲手正与大蛇丸缠斗，余光瞥见那个站在尸体堆里的孩子，突然愣住  ——  那双眼睛里的三勾玉，像三枚淬了血的钉子，死死钉住了这场屠杀的罪恶。

佐助没有哭，也没有喊。他只是站在那里，任由三勾玉写轮眼将父亲的残徽、族人的尸体、敌人的嘴脸一一记下。掌心那枚血色族徽突然发烫，与眼底旋转的勾玉遥相呼应，仿佛在宣告某种宿命的开启。

当纲手击退大蛇丸，转身想去抱他时，却看到佐助已经握紧了地上的一把苦无。那双三勾玉写轮眼转向团藏逃离的方向，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仇恨在眼底无声地燃烧。

“我会记住的。”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轻声说，声音平静得不像个孩子，“我会记住所有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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