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倒是挺会安排
次日。
陆谨渊带着团队的几位骨干出发去见李教授。
网约车穿梭在早高峰的车流里。
黑色轿车刚挤出拥堵路段，车身突然猛地一窜，紧接着传来“哐当”一声闷响，引擎瞬间熄火。
陆谨渊坐在后排，皱起了眉：“怎么回事？”
司机狠狠拍了把方向盘，仪表盘上的故障灯疯狂闪烁，“变速箱卡壳了，动不了了！”
黑色轿车歪在路边，引擎盖下隐约传来零件卡涩的怪响。
陆谨渊推开车门，早高峰的尾气混着焦灼的鸣笛声扑面而来，他看了眼腕表——离和李教授约定的时间只剩四十分钟，这条路段正是堵车重灾区，想再叫辆车难如登天。
“渊哥，这怎么办？”负责算法优化的裴翊急得抓头发，手里的项目U盘在掌心攥出了汗，“要不我先拿平板去挤地铁？方案都在里面存了备份。”
陆谨渊刚点头，身后突然传来汽车鸣笛的轻响。
他回头，看见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缓缓停在旁边，车窗降下，叶芷探出头来，眼里带着点惊讶：“陆谨渊？你们怎么在这儿？”
阳光正好落在她脸上，把她发梢的碎金都照得清晰。
陆谨渊皱眉看了眼她的车，又看了眼自己身后抛锚的网约车，语气算不上热络：“车坏了。”
“那你运气可太好了，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我，”叶芷目光扫过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项目书，嘴角弯了弯，“还愣着做什么，上车啊，我们一起过去。”
陆谨渊的眉峰几不可查地动了动，他没立刻应声，倒是裴翊先红了脸。
这可就尴尬了。
他们可是去见李教授的，怎么就遇上叶芷了。
负责后端的江野往车窗边缩了缩，眼神飘忽着不敢看叶芷。
他怎么感觉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只有团队里最年轻的设计师孟砚还算镇定，却也下意识地拽了拽江野的衣角，那点心虚藏都藏不住。
“我们……”
陆谨渊刚要开口，就被裴翊拽到一边，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渊哥，要不你跟叶芷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去见我们几个去见李教授就行了。”
陆谨渊扫了他一眼：“你倒是挺会安排。”
裴翊被他看得脖子一缩，挠了挠头：“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昨天的确是我们太心急了，叶芷既然答应了三天之内帮我们拿下投资，肯定会有所行动，不如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教授那边我跟江野、孟砚去就行了，也算两不耽误，对吧？”
他一边说一边往孟砚和江野那边使眼色，两人连忙点头附和。
孟砚推了推眼镜，轻声道：“渊哥，裴翊说得对。李教授那边有我们三个去汇报，完全没问题，你放心跟叶芷去就是了。”
江野也跟着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背包带：“对，我们都很熟悉项目的框架，没问题的。”
陆谨渊看着他们仨那副“你快去别耽误事”的模样，又瞥了眼车里正闲适转着方向盘的叶芷，眉峰拧得更紧。
他当然知道团队的心思——昨天晚上还在办公室里七嘴八舌猜叶芷是不是拿他们开涮，今天就被人堵个正着，谁心里都发虚。
“上车。”叶芷像是没看出来他们几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只按下车窗喊了一声：“再磨蹭下去，午饭都赶不上了。”
陆谨渊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了副驾驶。
几人目送着叶芷的银灰色轿车离开，转身把腿就往地铁站跑。
叶芷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她随口问道：“你们算法里那个动态识别的阈值参数现在是多少？”
陆谨渊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
晨光透过挡风玻璃斜切进来，落在她挺直的鼻梁上，连带着那双眼看向车流的眼睛都显得格外清亮。
“0.28秒。”他答得简洁，指尖却在膝盖上轻轻蜷了蜷。
他没想到叶芷居然知道他们算法里最核心的参数。
叶芷打了转向灯，轿车灵活地并入主路，“你们用的滑动窗口模型有点意思，但阈值还能再压0.3秒，试试把边缘检测的权重调高点？”
陆谨渊的眉峰猛地挑了起来。
这个优化方向，他们团队上周刚在内部会议上讨论过，还没来得及写入正式方案。
“你看过我们的技术底稿？”他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上哪儿去看你们的技术底稿？猜的。”叶芷笑了笑，方向盘轻轻一打避开前方加塞的货车，“动态安防算法就这么几个优化维度，你们能想到的，别人未必想不到。”
陆谨渊沉默了。
这女人分明做足了功课，帮他们拿下投资这种话，看来不是说说而已。
轿车驶过车流，停在中心大厦楼下。
“到了，下车吧。”叶芷解开安全带，率先推开车门。
陆谨渊跟着下车，他看向叶芷突然开口：“你应该知道，周氏的投资已经被赵宇拿下了。”
叶芷点头：“是啊，怎么了？”说完，她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回头：“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要带你去周氏吧？”
陆谨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难道不是？
叶芷有些哭笑不得：“拜托，你未免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我好歹是叶氏的千金大小姐，在了解你们的项目优势之后，你觉得我会拱手让给周氏？”
陆谨渊这才反应过来，周氏和叶氏的办公大楼都属于中心大厦，只是他们分别在AB两栋。
叶芷朝A栋入口抬了抬下巴：“走吧，一会儿你只需要负责讲项目，投资的事情我来开口。对了，你们想要多少来着？”
陆谨渊攥着项目书的手指紧了紧，抬头望向A栋玻璃幕墙上“叶氏集团”的铭牌，喉结轻轻滚动。
原来她口中的投资，从来不是周氏。
这口气，仿佛他说多少，就能要来多少投资似的。
“愣着做什么？”叶芷已经迈开步子，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作响，“难不成，大学霸还会怯场？”
这不科学啊！
陆谨渊快步跟上，身后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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