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仪式
“快，再调监控，看看这两天有没有人搬家？”
秦风的行动力快于李潇的脑力。
不过不等他调监控，已经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查看监控的杨卿回答了他。
“没有。”
“小区只有两个门，正门和侧门的出入情况不同，一般在高峰期人流比较多，但是，凶手不喜欢在人流中穿行，他肯定选择避开高峰期。”
“理由？”
秦风额头的汗在往下滴。
“洁癖、强迫症，更准确而言，是长期接触的工作养成的习惯。”
“具体一点？”
杨卿都不用回头：“他是某种行业里的医生，医院就代表着强迫医生养成洁癖的性格。此外，他通过杀人宣泄，又表明了另外一种洁癖，他每日接触到的，并不干净。”
李潇终于回过神来了。
“你的意思是，对方是外科、肛肠科一类的医生？”
杨卿眯着眼，没说话。
李潇不明所以，秦风却清楚，杨卿的意思是，还有其他可能性，只是不必说。
当然，现在大家的重点是杨卿观看完所有监控后有什么想法。
却见他敲了敲桌子，慢条斯理的将几个头像截下来。
“调查这几个人，有嫌疑。”
秦风不疑有他，直接将其他队员去找物业和保安对比。
他也有苦恼的地方，比如嫌疑人如果是外来租客，调查难度就会升级。
李潇还未完全养成对杨卿的信任，对于秦风的行为只能表示疑惑。
解答疑惑的人只可能是杨卿。
这个擅长描述犯罪人物的人此刻倒是不吝啬语言。
涉及专业相关，杨卿总会活跃一些。
“这个案子的第一现场，抛尸，伪造现场，都只能侧面反应凶手的性格，通过现在的证据，我们大概可以推测出的身高体重。”
“但真正暴露他的，是他的杀人手法。”
挖掉了死者的眼球，还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挖掉的，残忍又变态。
“第一点，挖掉眼球，这其实是一种仪式。根据某种你们不清楚的理由，凶手挖走眼球后一般是作为收藏品，这也是他的战利品。”
秦风没李潇那么介意杨卿的嘲讽，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凶手其实在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种满足？”
杨卿点头。
“仪式感，代表这个男人对职业的充满了热爱，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带走收藏，这种满足感，才是他杀人的最根本目的。”
秦风逐渐可以跟上杨卿的思维方式，对方才提到精神上，又拿后者做对比，结果不言而喻。
“所以其实凶手的这份职业收入并不高，甚至他认为这份职业的社会地位低下，由此逐渐扭曲。”
自己热爱的工作没能给自己带来相应的经济收入，长期以往，如果没有通过合适的方式疏导压力，最终就会积累成炸药，在某个瞬间，以杀人的方式点燃。
“差不多。”
杨卿点头。
“你们幻想一种人，每天都满心欢喜的去上班，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然而发现，自己收入不高，家人不喜欢，找不到女朋友，以往的同学朋友们都会嘲笑。逐渐的，他会憎恨自己这份职业，而内心的喜爱又让他无法割舍。”
“日复一日的矛盾会让他对那些嘲笑过他的人产生恨意，然而，他迫于身体情况或者下手便利等原因，只能够挑选晚归而又熟悉的女性下手，合理吗？”
“非常合理。”
秦风那隐隐的茫然的思路终于因为杨卿的话串到了一起。
李潇默不作声，好一会后了，他嘟囔了句。
“他不是真的喜欢。”
“嗯？”
秦风看过来，却见李潇突然像炸毛的猫跳起来。
“那个家伙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工作，这些都是借口，他只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懦夫，没法改变自己就怪罪自己的职业，混蛋，我一定要抓住他！”
李潇边咆哮边冲出去，还留下凌乱的话语。
“收入不高的绝对不会是大型医院的医生，但我查过了，那种型号的肌肉松弛剂只有几个医院有，再就是几个大牌宠物医院，我去和这些人汇合！”
秦风叹了口气，又回头向杨卿解释。
“这和他以前的经历有关，别见怪。”
杨卿没说话，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则是缓慢的敲打桌面。
“快了。”
一阵安静过后，杨卿突然开口。
秦风吓了一跳，还没说话，就接到留在警局里诸葛睿的电话。
“秦队，我查到了，你形容的那件衣服是在竹园路的一家店订做的，那家店叫‘茗叶’，是W市唯一一家高端服装品牌定制店，一般是有钱有身份人才会去。”
诸葛睿的语速很快：“我这边还在查您说的那些荒野，一时腾不开手，你看要不要让李潇去一趟？”
李潇自己给自己布置任务跑掉了。
秦风没把这话说出来。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查，辛苦了。”
两人很快挂断了电话。
秦风这才明白刚刚杨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赶紧往外走。
“我去物业看看，那边能够对比多少人出来。不行的话，直接将资料传回去，让技术组的人对比！”
杨卿沉默无言。
秦风也没在意，匆匆往外走，都没顾得上和站在门口的保安打声招呼。
独自被留下来的杨卿又回头看了眼监控，眸中寒光闪过，还是一言未发。
这时，保安探头看过来，发现只有杨卿了，就措着手走进来。
“没有要紧事了吧？那我可以继续工作了？”
杨卿点头，缓步往外走，走出两步的时候，被保安叫住。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和你们说，其实昨晚我就帮飞龙这孩子把能够联系的亲戚都联系了一遍，没人愿意照看这孩子。甚至陆女士的父母都不愿意过来收尸，所以…”
杨卿转身，和保安四目相对，后者紧张的搓手。
“你想问，”他顿了顿，面色冰冷，“这种情况下，你有没有抚养资格？”
保安的脸‘刷’的就白了，嘴唇哆嗦着，好一会都说不出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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