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走向
瞬间，办公室里的氛围一触即发。
向来以笑脸对人的沈楠此刻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而秦风像是看不懂人脸色一样，坦坦荡荡。唯一可以稳住两人的杨卿，却是事不关己的的站在一旁看好戏。
他已经预见到了，这场争执，是秦风赢了。
秦风的确是死脑筋，但死脑筋一般都是遵循规则办事。袁圆的案子想翻，必须靠秦风。四起自杀案想被彻底调查，需要的是秦风的能力和执拗。
同样，秦风也有作为刑警的自尊。如果他怀疑案件有问题，会因为真相彻底调查下去。这和别人故意将疑点扔到他面前，引领他去调查，完全不同。
这个重案支队的副队长态度非常的强硬，他非常直接的告诉沈楠，想让我查案，可以，把线索告诉我，我来判断。不告诉我，试图隐瞒一些事情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好意思，不可能。
两人僵持了一会，就见沈楠突然抢过两份尸检报告，猛地王青的脸上一扔。
秦风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尸检报告，目光从报告上移开后，有些茫然的落在沈楠的脸上。
此刻这位天之骄女像是炸了毛的猫，弓着背朝着秦风龇牙咧嘴。
“算你狠！”
被戳到痛脚的她气呼呼的坐起来，路过杨卿的时候，狠狠的踩了对方的脚。
“到底谁是你的青梅？”
杨卿：“…”
面对生气失去理智的女人，并不识女人的杨卿只会沉默。
杨卿的沉默，秦风的强硬，撬开了沈楠的嘴。
“我承认，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妥协后，沈楠并不觉肩上的重担减轻了。袁圆的死，死前的某些行为，已经成了她的伤疤，而此刻，秦风的态度就是要求她揭开伤口。
很痛，但为了彻底好全，必须知道这伤到底是如此形成的。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圆圆入夜后精神就会不正常，白日精神就会好一点。出事的那晚上，是我们没看住她。”
她揉了揉眉心。
“她的不正常，是和梦有关系。”
“梦？”
秦风和杨卿异口同声，这两人对‘梦’都非常的敏感。
沈楠又怒视杨卿。
“你和他的默契这么好干嘛？到底谁才是你的青梅？”
对方沉默。
“气死我了，”从未吃过如此亏的沈楠耿耿于怀，却又不得不开口，“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说的梦，是指噩梦。圆圆那段时间经常做噩梦，也会说梦话。”
安悦也做梦，众人推测，她因为心虚梦见自己被害的场景，又性格多疑，才会怀疑自己的丈夫马思唯。
“什么梦话？”
秦风总算是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沈楠白了他一眼，随即又失落起来。
“‘不要碰我’、‘不要过来’、‘我错了’这类的话。”
秦风和杨卿对视了一眼，前者非常认真的提问。
“首先我要问一点，袁圆是不是真的喜欢姚真？”
想了想，他又补充。
“从你们外人的角度来看的话。”
沈楠磨牙：“谁是外人？”
秦风：“…”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秦风没回嘴，沈楠更气了，大许是和自己的朋友有关，向来冷静的她此刻意外的不冷静，直到杨卿咳嗽了几声，她才继续往下说。
“非常喜欢，所以我才觉得圆圆是瞎了眼，会看上姚真那种男人。”
秦风阻止她：“先抛开你的个人想法，把事情往下说完。”
沈楠磨牙，上下打量着秦风，似乎在思考从哪下嘴。
粗神经的某人没有察觉，以真切的目光看着她。
“除了这种让人怀疑的梦话，还有一点我没说。”
沈楠叹气：“我在圆圆的身上，发现了不少的伤痕，她被人虐待过，或者往其他方面想，加上梦话，你们也猜得到。”
袁圆也许被迫和其他男人发生了关系，这是沈楠想要隐瞒的事情。但一旦和其他三起自杀案联系起来，这绝对就是重要线索。
秦风根本没考虑到这番逼问会给沈楠留下什么阴影，他径直站在破案的角度往下问。
“但是你没在尸检报告上提到这一点。”
他非常认真：“如果你提了，警方肯定会将姚真纳入怀疑对象。”
他又很快想到，之前沈楠说过，袁圆怀孕后去找姚真，被对方嘲讽，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也许这就是，即便提出来，姚真也有洗脱嫌疑的助力。
“我提了。”
沈楠沉默许久后，回答了这三个字。
“但是我的尸检报告被调换了，上边没有这些信息。”
秦风和杨卿对视一眼。
“谁换的？是不是和进入法医室动过袁圆尸体的那人有关？”
沈楠咬唇，犹豫又愤怒。
在这之前，她告诉两人的是，警方没有查到是谁碰过袁圆的尸体。不过现在看来，她是知道的。
即便对待自己的青梅，杨卿也是冷漠的，他在此刻选择了沉默，好似这件事与他无关，沈楠的心情，也与他无关。
他笃定的是，秦风会非常直接了然的为沈楠陈述利弊。
果然，一开口就得罪人的秦风说了一通，沈楠被气到跳脚后，开口了。
这个温柔端庄的大家闺秀，对上秦风后，除了第一次获胜，其余时刻，都是完败。
“我查到了，调换尸检报告的人，是法医周飞，从监控里也可以看到，那段时间就是他出入了法医室。”
“周飞？”
秦风皱眉：“他不是警局里王牌法医吗？警局里好几个年轻法医都是他的学生，他德高望重，为什么做这样的事？”
“是啊，我的老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沈楠苦笑，突然扭过脸，再回过头来时，继续往下说。
“这件事，只有魏局、唐队和我知道。而等我们找到周、周飞时，”沈楠顿了顿，咬牙，“他已经自杀了。”
秦风沉默。
接下来的事情，沈楠不说他也能够猜到。
就算袁圆的身上有伤痕，也不知决定性的证据，无法对姚真产生威胁。而魏局顾全了周飞一辈子的颜面，将这件事隐瞒下来了，沈楠出于各种原因答应，才会出现尸检报告出现失误这件事。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沈楠一个法医要求调看档案时，魏局会破格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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