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碎尸案10
他们需要过江才能够到达另外一个区，再进入繁华街道，寻找大厦附近的老居民楼。
“喻雯雯是李潇小时候的邻居，差不多就是你和沈博士那种关系。”
秦风报告自己昨晚的收获。
杨卿哼了声，也不知是对哪句话有意见。
“不过他们俩之间年龄差比较大，所以长大后反倒没怎么联系了。但是…”
“但是，”杨卿接过话，“同乡加邻家小妹来同座城市上学，家里长辈会要求李潇照看一番。”
“对，”秦风叹气，“不仅如此，就连那个兼职，都是李潇帮忙介绍的。虽然两人联系得不多，但感情的确不错，喻雯雯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所以事发后，他没法接受这样的女孩子被杀害了。”
一个活泼开朗还善良的女孩子，尸体被抛在郊外断崖下，残缺不堪，如果不是有人意外去那边游玩发现报警，谁也不知道最后尸体还能剩下多少。
“这并非他一蹶不振的理由。”
在此刻，杨卿的态度再次表明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或者还要加一句研究者。
“他和范兴修的争执自有理由。”
“是的。”
秦风重重的叹气，眉眼也染上了疲惫。
从事警察这一行，需要破案，需要帮助他人走出心理阴影，而事实上，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有心理阴影。
每个人都有执念，一个无法言说的过去，愿意说出来，已经是给予了聆听者最大的信任。
“在喻雯雯被杀前，李潇和范兴修是好兄弟，两人的性格也有类似的地方，比较像的大概就是对待女孩子的态度吧！”
一个浪迹花丛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尊重，是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第邻家小妹。李潇没想到的是，自己介绍喻雯雯前去那家游乐园兼职，结果让范兴修看上了喻雯雯。
搞笑的是，那一日范兴修是带着自己的女友去游乐园，看上喻雯雯后，甩了女友又接连追求喻雯雯，这让喻雯雯苦不堪言。
“范兴修为了表现自己，向喻雯雯炫耀过自己的身份。”
杨卿当即反应过来。
“所以喻雯雯为了顾及李潇和队友的情分，没有向他求助？”
“可以这么说。”
故事不算长，但在述说悲剧的时候，述说者也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悲伤的情绪。
杨卿不会，他永远都清醒又理智，这一点让秦风偶尔羡慕，偶尔觉得他很可悲，这样的评价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案件最开始调查的时候，大家以为的事实是喻雯雯出于某种原因中途下车，没有回到学校，遇到凶手后被杀害，碎石又抛尸在郊外。而实际情况是，那一日范兴修去了游乐园，再次纠缠喻雯雯，且坚持等着喻雯雯下班，他是眼睁睁看着喻雯雯上了一辆平时不搭乘的公交车离开的。”
偶然搭乘一辆不常坐的公交车，又意外失踪，再被杀害，人之常情便是，不可避免的迁怒于范兴修的纠缠。
杨卿飞速的回忆起了适才看到的档案。
“但是案件中并没有说明这一点。”
秦风沉默了，他了然勾唇，凉薄笑意回荡着车内。
“又是所谓的不可公开？”
事情的真相是，范兴修隐瞒了这件事，警方是按着既有程序调查了许久，案情一直都没有突破。
那是在案件进展几乎停滞的一个月，自责的李潇出来买醉，意外的撞见了喝醉的范兴修，对方酒后吐真言。
“那晚，李潇和范兴修打起来了，打断了对方两根肋骨。”
杨卿一针见血：“两根肋骨换不来一条人命。”
他感情淡薄，却也清楚生命是至高无上的。
“是啊，换不来一条人命，不仅如此，也换不来一个真相。”
这件事后，范兴修不得向郭铭坦白了自己隐瞒了部分线索的事实。
但其实，那个线索也算不上很重要。
范兴修记得那日的车牌，警方私下组织了人调查，查到喻雯雯是在四门路的下的车，之后就没了踪影，案件依旧停滞了。
“李潇憎恨这个兄弟的理由有很多，如果不是范兴修纠缠喻雯雯喻雯雯那一日就不会搭乘另外的车。如果早些告诉警方这个消息，没准证据就不会消失，真相早在三年前就该降临。”
这绝对不是秦风的说话口吻，更像是李潇在抱怨的时候口吻，此刻秦风不过是在重复。
他没法表达出李潇的嘶声竭力，一个救下无数人的警察，最终救不了自己的邻家小妹，最后甚至都无法找到凶手。
“这只是李潇和郭铭产生隔阂的理由之一。”
杨卿才入警局不久，一双眼却看透太多，几乎每个人都在他跟前，心思都是无处遁形的。
“是，理由之一。”
接下来的事情，秦风本不想告知杨卿，不过，他苦笑，很多事情就算不说，杨卿也早就窥见一二了，毕竟这是一个看透人间冷暖又洞察人心的专家啊！
早在警方是秘密组织人员重新调查案件的时候，李潇就有所察觉，果不其然，最后警方的决定是，对外案件说明不改变，但对内会解除范兴修的职位，且对李潇做出处分处理。
李潇不是被开除出队，而是自己离开的，离开前，他不仅和范兴修又打了一架，还和郭铭打了一架。头脑并不好的某匹孤狼只能够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警方已经查不到真相了，那为什么要掩盖这个人的恶行？”
在他看来，范兴修隐瞒线索就是恶行。放在旁观者眼里，这也许是微不足道的错误，可在他看来，范兴修不该是因为酗酒闹事被开除，而是以更加惨烈的方式离开警队，且剥夺他之前得到的所有荣誉。
这恰恰是警方做出这样决定的理由。
和过往荣誉相比，这次的错误并不足以毁掉范兴修的名声，至于他私下人品不端，换来的是被开除，这就足够了。
“不能因为你和范兴修的矛盾影响到我们整个队伍！”
“这是郭铭的原话。”
这其中，还牵扯着一些人类的自私本性，秦风就算不明说，杨卿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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