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碎尸案35
接到消息的时候，日头已经开始往正中移动了。
W市的夏日，是从清晨八点就热成了火炉。
诸葛睿和章格上了车，警局提供的使用多年的破车，制冷装置早就坏掉了，两人坐在里边都大汗淋漓。
日光不遗余力的越过人群钻进来。
章格热到要抓狂，蛮横的将车窗打开，裹挟着热浪的风就灌进来，汗水立马黏在了身上，贪图一时的风，换来的是浑身都难受。
人群热闹的声音也顺着热风传进了车里，嬉笑怒骂，皆是人生。
章格一边擦着汗，一边好奇。
“副队，你是怎么找到这些线人的？”
“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诸葛睿趁着一个空档，飞速扭头看了眼章格，看清他面上的表情后，轻笑了声。
“放心，这些线人很可靠。我和他们认识很多年了。”
“而且还有一部分人，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的，作为卧底，我可是拥有不少身份的。”
章格尴尬的笑了两声。
“抱歉啊副队，我这不是对你卧底生涯感兴趣吗？之前你不是缉毒大队那边的人吗？一直以来都是去毒枭那边打探消息，怎么后来会突然去那个什么飞火组织当卧底？”
都是陈年旧事了，尽管卧底生涯的日子不好过，但熬过来了，再回首，都不过是一两句轻描淡写的话了。
“当然是和毒品有关系，有部分毒品入了那个组织，我去查，结果阴差阳错查到这个组织还涉嫌…”
诸葛睿解释的同时，视线偶尔也会飞出窗户，在人群里扫视。
扫视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时，话语就卡壳了。
“嗯？副队你怎么了？”
章格好奇看过来，就见这位平日里很温和的副队此刻面上染上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好似生气，又似乎是不满，也许其中还带着些许庆幸。
章格平日里最爱吹嘘杨卿的功绩了，可终究，吹嘘并没能让他学习到杨卿的一招半式，他看不出诸葛睿此刻的心理活动。
“没事，我们赶紧过去。”
诸葛睿猛踩油门，路边景色飞速倒退，这让章格回头去寻找答案的时候，毫无收获。
这次的线人是个混混，不过气质和章格平时遇到的不太一样。对方长相忠厚老实，看着也不像是游手好闲的人，但打扮和那些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很像。
注意到章格的视线，对方只是憨厚一笑，莫名的就让章格想到了队长秦风。
诸葛睿扭过头，朝着他比了个口型。
生活压力。
同时，他也比了个手势，六。
章格并非李潇那样的愣头青，瞬间就反应过来，再看向那个混混的时候，就多了分欣赏。
“睿哥，就是这样一带。”
那人对身后两位警察的互动毫不知情，他将两人带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小巷尽头就是一片工厂，部分在修整部分在营业。
“我看到过他们在那片工厂聚集过，频率大概是每三天一次，都是中午集体见面，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又见一面。”
这人说话也很有条理，同时也知道分寸。
“以前还好，频率差不多是一个月会聚集在一起，也就是接班吃吃喝喝，最近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好，我明白了。”
诸葛睿也没多问，他点到为止得让一旁的章格有些茫然。
章格正茫然着，就见诸葛睿就一个信封塞到对方的手里，然后笑着摆手。
“你先回去吧，就当你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见过我们。”
对方照例是憨厚一笑，打了声招呼就快速离开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章格目瞪口呆。
“就这样？别的你什么也不问？”
“不然呢？”
诸葛睿含笑看过来：“聪明人的做法就是我不多问，他也不多问，不然以后没人会帮忙。”
章格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摸了摸脑袋。
“那，他知道你的身份吗？不然，你这个，那个…”
他语无伦次，一时之间都没表达清楚。
“我没和他说过。”
诸葛睿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也不急着过去，就和章格站在原地闲聊起来。
车被他们停在了另外一条街，两人都是普通打扮普通模样，诸葛睿在外向来都会收敛自己的气息，章格也是学着他放松自己。偶尔有人路过，都不会怀疑这两人的身份。
“你没和他说过？”章格睁大眼，“那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是吗？”
“对。”
诸葛睿耸肩：“我不说，他不问，这是最明智的做法。”
这位过去常年卧底的警察拍了拍自己同事的肩膀。
“我现在可以确定了，你不适合当卧底。”
章格哭笑不得。
这会时间充裕，两人胡天海地的聊，聊了会后，章格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那个副，啊不，睿哥，”章格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那钱，该不会是你自掏腰包吧？”
“不然？”
诸葛睿好笑的看过去：“老大给我报销吗？”
在他们这个队伍里，出了杨卿和沈楠本就出身不错外，其余人都是普通家庭，拿着普通工资。他们没有什么成为富人的梦想，都是一边秉持着正义办案一边过着小日子。好在虽然出身普通， 但家庭也没什么过多需要照看的，大多人也是单身，还真的没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
“别介，”章格撇嘴，“队，啊不，老大自己都没钱。他那点工资啊，还不断的送给了那个什么福利院。”
双面魔杀人案件中，被唐景行杀害的邓莎莎是一名中学老师，且每月都从微薄工资里拿出一笔钱资助附近一所福利院。她遇害后，是秦风代替了她的位置，也是囊中羞涩去资助那些孩子们。
“是啊，所以我也没必要报销了。”
诸葛睿笑了笑。
“这都是心甘情愿的事，你也别摆出这个表情了。”
上一秒他还在笑着和队友聊天，下一秒，在听到疾步的脚步声时，他就收敛了表情，装作是路过的行人，章格一愣，被睨了眼后，也跟着装腔作势。
有一道声影快速从小巷口跑过，带起的是浓浓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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