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碎尸案49
杨卿站在审讯室隔间里，观察这次的审问。
原本该回家休息的曹方留下来了，章格也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神色严肃。
尽管一切听上去很荒诞，至今他们手中都没有关键性证据指证施蒙，但当范兴修反复强调施蒙就是凶手，而他们差点就没救下施蒙的时候，心里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就在适才，惊惶未定的施蒙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三年前，就是他杀害了喻雯雯。
坐在他对面的秦风并没有如释重负，隔间里的几人表情也并不好。
章格有些忍不住，偏头看向杨卿。
半个小时里，杨卿都是这幅表情和站姿，几乎就要惹人误会他只是一尊精美的雕像，没有人类的表情和情感。
“教授啊，施蒙是不是在撒谎？”
曹方也看过来，目光里也有些茫然和焦躁。
这是第一次，在有人承认自己的罪行时，他们只觉荒诞和不信任。
杨卿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态度，此刻也是在轻描淡写中打破了他们的担心。
“他没有撒谎，他就是凶手。”
大许是休息了几个小时，杨卿的脸色红润了些，没有之前受伤后的满面苍白。
精神稍饱满，此刻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施蒙非常符合案件初我们队犯罪人的侧写。”
队伍里多了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每次在调查前都会根据既有线索进行人物侧写，从心理到职业再到生活上的小习惯，每次都为调查提供了不错的方向。
这一次本该如此，兜兜转转调查了几日，最符合条件的还是施蒙。而范兴修从一开始就指认施蒙，诡异的是，警方居然一连几日都没有见到施蒙。最后如果不是杨卿识破了范兴修的心思，警方出动迟了一步，这个自我逃窜几日都不肯来自首的施蒙就被人解决了。
“可这也太…”
章格急得跺脚。
“怎么会碰到这么憋屈的案子呢？”
“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
凶手承认罪行，没有证据。
范兴修指认凶手，提供的证据都不关键，他可以到达威胁施蒙的目的，更多还是因为施蒙太过心虚了，被诈后和盘托出。如今几人甚至可以怀疑，范兴修在得知真相时，也明白证据不足可能会出现施蒙翻案的情形，才迟迟不来找警方。此后没过多久，他就心生贪念，一去不回头了。
“只是这些？”
审讯室里，秦风敲打着桌面，审度着此刻还惊魂未定的施蒙。
给足了对方时间休息，甚至都做好对方会推卸责任左顾其他的心理准备，结果呢，对方一上来就承认了罪行。
承认了罪行，没有关键性证据。
既然坦然表面是自己杀害了喻雯雯，怎么又会惊魂不定？
对方的状态和事情的走向不太对劲。
“就、就这些了。”
施蒙结结巴巴的开口，目光触碰到秦风的黑脸，身体就跟着抖一下，发现对方欲言又止时，内心的防线决堤，突然痛哭流涕。
“人是我杀的，但也不能怪我啊！是她看到了不该看的，是她看到了不该看的！”
“喻雯雯到底看到了什么？”
秦风的眉头已经可以和麻线一拼了。
适才的审问中，对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从头到尾描述得非常的清楚，然而，缺乏关键性证据，但详细又可怖的描述并不作假。
三年前的开端和范兴修有关，不堪这个花花公子骚扰的喻雯雯急切之中坐上了其他路的公交车。
这个十八岁的女孩浑浑噩噩，一直到了终点站才下车。
终点站是在建设路的一个民办工厂前。
W的交通向来四通八达，公交都是尽可能的照顾到每一个小区，因此有点公交车在科技园外停下，也有点在社区前停下，当然，这路车是在一个民办工厂前停下了。
这家工厂在四年前就已经停办，同样因为土地使用权的事情，当年一直没有再开发。临近的房商铺大多因为改造而关闭，就连为数不多的居民当年不堪工厂噪音污染，大部分搬离了。
喻雯雯在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下了车，又是傍晚6点多钟，天色薄暮。
大家都不是当事人，并不知道喻雯雯出于什么心态，没有直接搭乘反方向的车，而是出现在了那间废弃工厂外。
这是三十分钟前的事情，施蒙解释了这条路线。这条路线本只是喻雯雯自己走过，与施蒙无关，他刻意调查，更多的似乎是被迫。
二十分钟前，施蒙描述了自己杀人的过程。
“我、我当时去那间工厂有事，非常重要的事情，被喻雯雯看到了，所、所以我就下手杀了她。”
他比划着自己用了那种款式的刀，又是如何下的手，描述了肢解过程，还详细的表达自己是如何弃尸的。
因着沈楠的判断，秦风很确定，肢解尸体的人不是施蒙，只是他描述得如此详细，只能证明当时某人肢解尸体的时候，他就在一旁。
两个人，才会存在被人看到某件事这种可能性。
“她看到了什么？”
秦风再次询问。
“到了现在，你还在包庇对方吗？”
“我…”施蒙抬起头，目光开始涣散，“我没有…我不能说…我不想死！”
秦风‘蹭’的站起来，吓到了对面的施蒙，也吓到了隔间里的三人。
“队长要发飙了！”
章格拍了拍胸口。
曹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不以为然。
“队长愿意忍到现在已经够好的了。”
果然，秦风在审讯室里飙了一句脏话。
“你他妈的刚刚差点就死了！你包庇对方，对方可打算杀你灭口啊！”
秦风怒意满满，但不至于失去理智。
如果在清楚对方要杀自己灭口的情况下还要保密，那么久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施蒙怔忪的坐在原地，一把鼻涕一把泪。
“对方用你的亲朋好友威胁你了？”
这个犯人的瞳孔立马收缩，试图抱住耳朵。
“不要逃避了！”
秦风大力拍着桌子。
“当年肢解尸体的人根本不是你，你一个工程师也没什么秘密，喻雯雯看到的事情，分明是威胁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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