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碎尸案60
年迈精神尚足的导师在办公室里悉心教导他。
“我最近有关新想法，和梦境有关。”
导师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过我年纪大了，这个项目需要长期坚持，我怕我等不到实验结果出来的那一天，你来进行实验如何？”
他为人淡漠又寡言，偶尔冒出几句毒舌的话语，却着实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关怀。
没能笑着的安抚导师，您精神可足，会长命百岁。
他闷头接下来那个项目，惊讶的方向，这个项目是导师年轻时提出的一个论点，一直在实验。
这是一项需要庞大数据且历时非常久的项目，已经横跨了多年，且此后还需要横跨多年。
是梦，也是上帝视角。
杨卿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法借助梦境，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
梦尚且给力，并未将那日导师被杀的场景展现于前。反复在眼前蹦跳的，是那个项目。
这个项目需要庞大的数据，而数据建立在不断的跟进不同人群的反应。
他按着导师的吩咐，一一和实验对象进行联系，表明来意，又确保每次交流的时间。
像是播放视频，可以随时跳帧。
翻动实验数据的瞬间，场景就成了病人来咨询的时刻。
“越来越频繁了，我害怕。”
“这是病吗？”
“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的吗？”
无数问题化作高山，不断向他扑来。并非每个人都拥有坚定的意志，在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寻求帮忙的时候，一味的倾诉。
他那颗大脑需要同时帮助无数人建立数据库，任何细小的变化都没法逃离。
难得的头痛。
兀地，就有一股凉风吹进来，身上却多了份热意。
警觉如他，下意识的睁开眼。
他身上搭了件外套，汽车的窗户没打开，但邻座的门正在缓慢往外移动。
夜晚细小的声音逐一传入大脑。
偏过头，他就看到秦风正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空气陡然多了一份紧张，脊背处划过的寒意让他困意全无，长手一捞，他拎起望远镜观察起来。
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视野中。
夜色朦胧，他也只能分辨出那是一个瘦弱的身影。
杨卿这细小的动作没有惊动到秦风。
秦风快步弯腰靠近案发现场，绕到了那人的身后。
杨卿则是拿出枪，直接开了保险，下了车。
踩到枯木枝的时候，杨卿暗骂了自己一句，无人看到的角落，耳尖因为羞愧红了几十秒。
他从未做过坏人事的举动，今日是头一遭。
终究是被那梦境影响都到了。
那个趁着夜色的瘦弱身影看过来的时候，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他撞到了一堵墙，硬邦邦的胸膛让他头昏眼花，不等反应过来，他就被人提起来了。
勉强睁开眼看过去，没看清楚对方眉眼前，他的双手就被铐住了。
三人回警局。
路上秦风也不急。
“马上就要天亮了，直接去吃点东西，准备下就出发。”
杨卿闷闷的应了一声，此刻他负责开车，秦风负责看住那个出现在现场的小家伙。
还真是个小家伙。
秦风拿出对方的身份证，扫了一眼，冷笑。
“你还是个学生？”
“不不不，我高中毕业就开始打工了！”
秦风没在意，捏着那张身份证，勾起唇。
“刘飞燕是你什么人？”
对方一愣，随即仰起脖子大声囔囔。
“你说谁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看过刘飞燕的资料，你是她的侄子，不是吗，刘易阳？”
刘易阳耷拉着脑袋，没再挣扎。
这位吹了一夜风的队长也没急着直接审问，他看出这个刘易阳在做心里挣扎，不过那滴溜乱转的眼珠子，早就暴露了他是个机灵鬼。
有些人需要趁热打铁般的审问，而有些的人，需要晾一晾。
将刘易阳扔进审讯室后，秦风转身洗了把脸，买了一大堆早餐上来。
这会大多早餐店才开门，他还是跑了两条街才买到的，又趁热带回来。
诸葛睿和李潇都在，杨卿在补眠，昨天被私聊过的技术人员早就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那模样好似在和谁做斗争。
将早餐送过去，秦风留下一份，又拿其中一份送到休息室。
在他推门而入的瞬间，杨卿就睁开眼了。
这个好歹在车上睡了一觉的教授此刻比彻夜未眠的秦风还要疲惫。
“做梦了？”
秦风将早餐递过去，自己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豆浆。
“我是说之前在车上，你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除了做噩梦，秦风找不到其他能够让杨卿在入睡时还皱眉的理由。
事实的确如此，但做的不是噩梦。
杨卿闷声吃饭，没回答他的问题。
这位队长也没强求，耸耸肩，就准备出门。
“我给沈博士也送一份，她估计尸检了一夜。”
想到沈楠，就想到那被碾压得不像样子的尸体。
秦风的食欲稍退。
身后又传来‘哼哼’声，像是有话要说，又像是不屑和他说。
这位队长无奈，扶着门又回头看了眼，恰好杨卿的视线相对。
对方不觉窘迫，也没移开视线。
“你最近做梦吗？”
秦风微怔，随即也蹙眉。
“上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做梦了。”
两人都清楚这个上次，唐静好虐猫又自杀事件终究是带起了一点水花。也因着秦风及时的梦见郭谦被杀，他才在紧要关头做了最重要的决定。
杨卿不说话，也不吃饭，同样端着杯豆浆不说话。
秦队长不以为意，毕竟杨卿这沉闷又淡漠的性子也不是一两日形成的，他再次转过身，决定给沈楠送餐。
也是在这时，清朗又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如果没有这个能力，你会…”
他没把话说完，就飞快的转移话题。
“我什么都没说，不过最好不要在沈楠验尸的时候找她，她脾气不好。”
偌大警局里，敢说沈楠脾气不好的，也就杨卿一人了。
秦风没把适才那话放在心里，反对这简单评价略感兴趣，轻笑一声往门外走，就见穿着白大褂的沈楠黑着张连走过来，不耐烦的扇着手里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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