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剧本杀人案38
范家客和杨卿几乎都在打哑谜，秦风只是愣了会，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你们说的是马林？”
范家客点头。
“是那个孩子。”
“这个孩子挺机灵的，据说是被塞到剧组里来，不管我不计较他的出身。”
这件事周钰已经从公司领导那儿套出来了。
理工大学文法院副院长周申明和他是旧交，加上领域有重合部分，来往比较多。马林是他的远方亲戚，差点没毕业，后被家人求情到周申明这儿，这才让副院长出手相助。
马林不仅成功毕业，还被安排进好友的公司之中，成为了一名编剧。此人虽然顽劣不堪，可胜在机灵，且真的是这一行有兴趣，很快就瞄准了《国王》剧组，缠着周申明和领导，最终还是进了剧组。
不过马林进入剧组后，发现事情不如他所料，他根本触碰不到核心的内容，反倒被童新打发去盯着范家客，也就近距离接触过疯癫时的范家客。
“那孩子很神奇，他一点都不怕，他和我很像。”
提及马林，范家客面上竟是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在他眼里只看到了对新素材的好奇，并无人类单纯的害怕。”
换而言之，马林也会成为一个艺术疯子。不过这个疯子既在乎名利，也在乎艺术，是介于范家客和童新之间的存在。
只是，他太年轻了，虽然喜欢这个行业，可才华不足，只有小聪明，没法长久的存活下去。
“所以在剧组被撤资后，被大家讨厌之后，只有他会来找我，讨教一些问题。”
马林经常出入范家客的家，自然也就看到了那些完成度极高却很可能不会问世的作品。
“第一次，他是偷走了我的作品，直到那个小成本电影上映了我才知道。”
“不知为何，”范家客摸着自己的胸口，“曾经最忌讳憎恨这种行为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甚至不觉得那是我的作品，我是一个局外人，再也没有作品能够像《国王》那样牵动我的心神了。”
杨卿：“所以你无所谓他的偷窃行径？”
范家客轻笑：“马林的确很卑劣，可童新未必比他高尚。自然我注定和卑劣的人打交道，又何必在乎是谁呢？”
此言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明白。现在再论当初的责任为时已晚，可作为范家客的好友，在发现好友出问题后，童新选择了隐瞒和逼迫，不断的让已经病入膏肓的范家客的走入深渊。
当初若是没有童新的推波助澜，范家客早就进了警局，也早就开始接受治疗了。一旦引起一定的众怒和恐慌，就算是知名编剧范家客也没法逃过制裁。
有人阻拦了制裁的到来，甚至安抚他。
“当年有时候我很清醒，很后怕，童新总是告诉我，那些事不是我做的。渐渐的，我被说服了。因此，我本质上也是一个卑劣的人，也适合和他们打交道。”
而马林在小成本电影上映之后，主动来负荆请罪，发现范家客没有太大的反应后，开始得寸进尺。
“他居然开始挑选我的作品。”
范家客轻笑，像是在嘲讽，更多的却是在自嘲。
“不过有很多作品他根本看不懂，也不能用。”
才华和经验在那，马林就算盗用范家客的作品，也只能选些自己和外界都可以接受的作品，也因此在两年之内成为了业内颇有名气的新人编剧。
而在今年，他所在的公司显然打算打造出新的黄金档案，让童新和马林合作。
马林拿出的是一份含金量极高的作品，作品作者还是范家客，眼下这部作品即将筹拍，公司想借此与其他公司合作，空出了大笔的资金，这才找到了周钰这个青年翘楚。
“那个孩子想通过这部作品一举成名，在业内真正站稳跟脚。”
“即便拿到作品，他的能力也不够，很多细节没法完善，只能来求我。”
“而我，决定在临死前，放下我的执念。”
“你的执念？”杨卿蹙眉，“你是指《国王》？”
“对，”范家客像是在回忆，神情陶醉，“我在想，如果有一天，《国王》里的剧情能够在现实中上演，那该多好啊！”
而事实时，类似的情节真的在现实中上演了。
杨卿和秦风才领会到，这一切的起源和他有关的原因了。
秦风沉着张脸。
“人是马林杀的？是因为你的要求？”
范家客：“我的确提出了类似的说法，我和他说，我想看到《国王》里最精彩的一幕，我甚至和他承诺，以后无限期为他写作，可是我觉得，他办不到。”
杨卿皱眉，只觉这其中还有其他的关键。
“他没和你说他是否真的去杀了人？”
“没说，他什么都没说。”
范家客笑了笑。
“可是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我感受到了，他将《国王》里的恨意传到我这儿来了。”
所以才会有，他已经看到了他想看到的那一幕。
他希望有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一辈子都记住《国王》、
《国王》不会上映，可《国王》存于人们的心里，是无法抹去的痕迹。
这只是范家客的片面之词。
他曾经以修改作品为条件让马林去杀人，此后没有具体的证据，就表明感觉马林杀了人。
站在警方的立场，在找不到证据的时候，他们只能怀疑，不能够定罪。
只是，在范家客解释之后，几人摸索到案件和《国王》的直接关系了。
虽说没人证物证，可见接下来，马林已经成为了第一嫌疑人。
两人再三追问，范家客都能给出具体的证据，甚至都没法证明马林的活动时间，最终两人只能改为追问其他方面。
“十三，在这部作品里，这个数字有意义吗？”
“没有特别的意义，”范家客解释，“他只是主角的昵称，小十三是一种带着蔑视的称呼，仅此而已。”
而在作品中，也不曾描述三位死者身上有十三道划痕。
出了审讯室，杨卿眯着眼分析。
“十三会是一个重点，两名凶手，就算我们将马林纳入考虑范围内，这其中也还有其他的变故。”
《国王》是源头，却不是过程，更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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