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奸耍滑
“滚！再敢来叶府闹事，打断你的腿！”
护院踢了沈强一脚，厉声骂道。
沈强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再吭声，只能连滚带爬地离开。
当天晚上，小牛村。
河道边的芦苇丛里，高生猫着腰钻出来，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堤坝。
这堤坝是沈其带着村民们一筐土一筐石垒起来的，白天看着就碍眼，这会儿在月光下更像堵拦路的墙。
“沈其这狗东西，仗着跟叶老爷拜了把子，就敢骑在我们一家头上拉屎！”
高生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你不是让村民们都念着你的好吗？老子把这堤坝拆了，等大水淹了他们的地，看谁还敢把你当菩萨供着！”
他蹑手蹑脚凑到堤坝边，举起石头就往夯土上砸。
可这堤坝结实得很，石头砸上去只留下个浅坑，震得他手心发麻。
他没带趁手的工具，只能用手抠、用脚踹，忙活了半天，也就弄松了几块土坷垃。
不远处，石头蛋子起夜尿尿，老远就看见堤坝这边有黑影晃，还以为是偷东西的，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反应过来后，油灯都没拿稳，跌跌撞撞就往村里跑：“里长！冯里长！堤坝那边有贼！”
没半柱香的功夫，冯寿就带着五个汉子举着火把赶来了。
火把的光把河道照得亮堂堂的，高生想躲都来不及，被冯寿的人堵了个正着。
“好啊，高生！竟敢来我们小牛村毁堤坝！”
冯寿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里的烟杆往地上一戳。
“把他绑了！明儿再跟高老五算账！”
两个汉子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高生捆成了粽子。
高生还想挣扎，被冯寿一脚踹在膝盖上，“扑通”跪倒在地。
他嘴里骂骂咧咧：“冯寿你个老东西！放开老子！不就是碰了你们几块土吗？至于这么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
冯寿冷笑。
“这堤坝护着村里几百亩地，你敢毁它，就是想让我们全村人喝西北风！押回去！关柴房里！”
第二日清晨，沈其和陈细伢刚好从邻县回来。
这次邻县的水患治理很成功，邻县县令还给他发了一块牌匾“治水有功”。
至于请求赏赐也在办了，估计过一阵子就会下来。
而沈其也摆脱了邻县县令去查楚思然父母落水的事情。这事情离邻县比较近，所以拜托邻县县令查，应该是最稳妥，最快的。
刚到村口，就见冯寿急匆匆迎上来，把高生毁堤坝被抓的事说了一遍。
“老三，你说这事咋办？要不要直接送官？”
冯寿搓着手问。
“高老五那老东西跟我不对付好几年了，正好趁这事治治他！”
沈其往村口的老槐树下一坐，接过陈细伢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才说：
“送官干啥？太便宜他们了。冯里长，你不是说高家庄对外向来抱团吗？高老五又好面子，咱们让他们来赎人。”
“另外，高青眼不是一直不肯给秦寡妇写和离书吗？这次正好一起办了，不写和离书，不给够赎金，就别想把高生带走。”
冯寿眼睛一亮：“还是你小子有主意！高老五肯定舍不得他这宝贝侄子，三百斤白面，少一两都不行！”
当天下午，冯寿就派了个村民去高家庄送信。
傍晚时分，高老五果然带着高青眼和三个汉子来了，一个个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冯寿，沈其，赶紧把高生放了！”
高老五一进晒谷场就嚷嚷。
“不就是毁了点堤坝吗？我们赔你们几两银子就是！”
沈其靠在石碾子上，慢悠悠开口：“赔银子？高里长倒是大方。不过我们不要银子，要三百斤白面，另外，高青眼得给秦寡妇写和离书，写清楚是自愿和离，以后永不纠缠。”
“三百斤白面？你咋不去抢！”
高青眼跳了起来。
“你别太过分！”
“过分？”
沈其眼神一冷，站起身。
“昨天高生要是真把堤坝毁了，大水淹了地，你觉得我们跟你要三百斤白面过分吗？要么拿白面、写和离书，要么就等着官府来拿人，毁堤坝可是重罪，够高生蹲半年大牢的。”
高老五脸色变了变，他知道沈其跟叶老爷有关系，真要闹到官府，吃亏的肯定是高家庄。
可三百斤白面不是小数目，他又舍不得。
两边僵持了半个时辰，高老五见沈其油盐不进，只好咬牙答应：
“行！三百斤白面！和离书！我们给！不过得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沈其点头：“没问题。我等你们一个时辰，让高青眼带着和离书和白面来，我们在这儿交人。”
一个时辰后，高青眼果然背着个大布袋子来了，高老五跟在后面，脸色难看。
冯寿让人把袋子接过来，称了一下，确实分量足够。
沈其看了一眼，道：“慢着，把白面都倒出来看看，别里面掺了别的东西。”
冯寿一听，立刻让人把袋子倒过来。
哗啦啦一阵响，白面粉洒在地上，可倒到后面，竟露出了里面的麸皮，掺了足足一半。
“高老五！你可真会耍心眼！”
冯寿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高老五的鼻子骂。
“三百斤白面，你竟敢用麸皮充数！当我们小牛村的人是傻子不成？”
高老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里还硬撑：“这……这不是路上颠的，让麸皮混进去了吗？我这就让人回去拿白面！”
“赶紧去！”
沈其冷冷说。
“半个时辰内，把三百斤纯白面拿来，少一斤，高生就多关一天。”
高老五没辙，只能让带来的汉子赶紧回高家庄取白面。
等白面补齐，沈其才让人把高生带出来。
高生被关了一天一夜，脸没洗，头发乱得像鸡窝，见了高老五，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叔，他们打我！还不给我饭吃！”
高老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走！”
他临走时，狠狠瞪了沈其一眼：“你给我等着！这事不算完！”
沈其冷笑一声，没搭理他。
解决了高家庄的事，沈其就开始琢磨建新房子。
现在娶了楚思然，总不能让她跟着受苦。
他找了陈细伢和陈母，又请了冯寿，三人坐在陈细伢家的堂屋里，围着张木桌商量。
“老三，村北那块空地不错，就在细伢家旁边，地势高，下雨不积水，四通八达的，以后出门也方便。”
冯寿抽着烟杆，指着门外说。
“那块地你要是想建，我去跟村里说一声，给你划过来。”
陈母也点头：“是啊，老三，村北那块地好，离我们家近，以后思然姑娘想找我们说话，走几步就到了。建房子的事，我让细伢帮你搭把手，再找几个会盖房的匠人，五十两银子，准能盖出三间大瓦房，还能带个院子。”
沈其心里踏实了：“那就麻烦冯里长和陈伯母了。盖房的匠人，还得劳烦冯里长帮忙找，工钱我照给。”
“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冯寿拍着胸脯。
沈其现在在小牛村的地位不一般，所以他要建新屋，老老少少自然都帮忙，很快都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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