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利益交换
“你昨晚一直拦着我，是因为你知道那个女孩的真实身份对不对？”
冥河酒店，高阳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人还未站定，便脱口而出。
李知恩头都懒得抬，手里正翻着一本花名册，不耐烦地说道：“你小子是精虫上脑了？怎么对那个瘸子那么上心？”
隔着墨镜，高阳也能看到她在翻白眼。
“我可警告你，色字头上一把刀，漂亮的女人不能信，漂亮的女鬼更不能信。”
高阳听得一阵无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若真是这样，你这个女人才更不能相信。
不久之前，李知恩还跟他保证过，说不会再有小鬼敢骚扰他。
结果自己好不容易在这陌生城市交了一个朋友，结果身边的人都说她是个鬼！
“你不是说，只要跟了你，就不会有鬼再骚扰我么？那个明慧又是怎么回事？”
李知恩听后，嘴角露出一抹讽刺：“被我亲手抽了魂的极阴之体，容易招邪祟不是很正常？你以为我当年为什么指定要你？”
她其实也没想到，高阳身上打着阴司印记，居然还有陌生的鬼敢主动亲近他。
这小子，或许比她之前想的要更特殊。
“极阴之体？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高阳说完这番话后，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在地铁上碰到了脸上漂浮着黑气的男人，一眼便能预测到他被凶煞缠身。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天生和别人不同？
李知恩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抽本书丢过去。
“没事就多读读书，至少了解一下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太犀利，听得高阳满脸黑线。
但他没反驳，顺着李知恩的意思打开书，查阅关于“极阴之体”和“阳盛八字”的概念。
不到五分钟，高阳就觉得艰涩拗口的蝌蚪字看得他眼冒金星，认知能力和理解能力像是一并消失了。
勉强把那几个概念消化下，他转头看李知恩：“你的意思是，我本身就算半个阴间人，同时还算半个极阳之体？”
“我里外不是人啊！”
“错，是里外都算人！”
提起这个，李知恩才微微拉下墨镜，支着下巴，笑眯眯看高阳。
“你命格奇特，天生就是行走于阴阳之间的最佳人选，甚至能保持两边同频活动，这么好的体质，不为我所用多浪费。”
高阳安静几秒，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你抓我，不是为了让我替我爸赎罪吗？”
李知恩眉毛一挑，对此避而不谈：“我可是要把你培养成我手底下最厉害的阴差，让你的天赋发挥到极致，将来有大用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你不愿意吗？”
谁不喜欢被看重？
但要问愿不愿意的话，高阳只是叹气。
事已至此，他再说愿不愿意还有什么用。
意识到自己只是颗被掌控着的棋子，他多少有点提不起劲了。
但要说心态淡然、完全不在乎这些事，他又实在做不到。
僵持一会儿后，高阳追问：“花这么大功夫，你是想利用我做什么？”
李知恩动作一顿，抬眼自然地笑起来。
“让你替我办事啊，在我手下当专门负责在阳间跑腿的阴差，怎么样，是不是很特别？”
高阳不置可否，知道此刻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这女人心机太深，甚至让他怀疑多年前突然降临他们高家的酒店，也是别有用心。
他索性选择换个话题：“明慧现在到底在哪儿？她为什么会缠上我？我已经查过她的背景了，我和她之前并不认识。”
李知恩语气不悦：“高阳，你能查到多少那是你的本事，如果想从我这里走后门的话，我可没那么好心，除非你愿意拿东西和我交换。”
高阳不明白李知恩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正要开口，目光忽然瞥到了她手里记录亡魂的花名册，瞬间了然：“你该不会要收走明慧的魂魄吧？”
身为阴差，本就是帮阴间做事，手上小鬼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高阳却有些不忍心，自己已然被李知恩拿捏，难道也要让明慧成为她手中的傀儡？
李知恩看出了他内心所想，正色道：“当阴司最忌惮感情用事。阴司和厉鬼本来就是一步之遥，执念最容易发展成怨念，要是一直让你惦记着，说不定会变成一根刺。”
“这样吧，既然已经到这一步，我可以和你一起查个明白。”
高阳眼前一亮，道谢的话还堵在喉咙里，就见李知恩一抬手，话锋一转：“我不可能白干活，帮你也是有条件的。等事情调查清楚，那个女孩的阴魂要归我，不管是超度还是带走处理，你都不能有怨言。”
高阳只能点头：“好，听你的。”
就像他之前的猜测那样，那栋公寓楼里出这么多荒唐事，一定是有个怨念深重的恶鬼在作祟。
对现在的他来说，明慧，就是他找到的第一个怨鬼。
就算他猜错了，能通过李知恩的手把人找出来，把明慧送入轮回，也绝对不是坏事。
就这样，两人达成简单的协议，李知恩在凌晨两点带着高阳出现在湖天公寓大楼下。
一楼大厅里刮过枕阵阴风，巡逻的保安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一眼门外，却只看到绑在围栏上的红布轻轻晃动。
整个公寓漆黑一片，只有蜡烛的火光在轻轻跳动。
他吓得使劲搓搓胳膊，赶紧拿手机给同事打电话，从旁边小门钻进办公室。
李知恩带着高阳走过去，保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阳稀奇地低头看手：“他看不到我们？”
“障眼法罢了，出来办事，这点手段还是要有的。”
听到李知恩淡淡的回答，高阳刚想说他也要学，抬头就看到李知恩的背影已经在往楼上走，只能赶紧跟上。
不过眨眼，他们来到明慧家，高阳首先就看到被好好收起来放在墙边的轮椅：“上次我闯进来，这个轮椅还倒在门边上。”
“那只能说明，那个晚上，从你听到尖叫开始，就已经入了她的局，之后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李知恩走到高柜面前，拿起摆在桌上的黑白照片看了一眼：“这是她的遗像？”
她没当回事，看完就想放下，高阳却忽然伸手把照片抢了过来，仔细看背面的留言。
“等等，这个日期！写的怎么是6月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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