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么时候能叫声老公
早上八点，顾承渊的迈巴赫停在顾氏集团的门口。
他抚平西装的袖口的褶皱，对副驾驶的助理说：“项目书第八页的汇率参数改好了？”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同步了最新的国际汇率参数。”助理合上文件回答。
“好。”他摘下眼镜擦拭，“让法务部准备好人工智能项目的合作协议，尤其是……”金丝镜架扣回鼻梁时折射出冷光，“避免法律纠纷的那些条款。”
电梯到达顶层，顾承渊的牛津皮鞋踏上大理石地面，径直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听见推门声，顾庭煜缓慢掀起眼帘，他后仰靠上真皮座椅，暗纹领带在喉结下方勒出锋利的阴影，“小叔的时差倒得倒是快。”
“苏黎世项目的年化收益率比预期高出3.2%”顾承渊将文件递过去，古董怀表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不过，AI算法模块需要升级。”
钢笔在顾庭煜的指尖飞快旋转，“这种小事，也需要您亲自跑一趟？”
“事关重大。”顾承渊翻开项目书第17页，指尖划过标着特殊记号的敏感条款，“既然苏小姐是AI算法负责人……”他抬眸看向顾庭煜，“或许，该听听专业认识的意见。”
顾庭煜将钢笔精准掷入笔座，“咔”的一声在静默的办公室响起。
“小叔到底是来送文件的，还是……”他双手撑住桌沿起身，阿玛尼高定西装的肩线绷出凌厉的直角，“来偷人的？”
他直起身，单手插进西裤口袋，目光盯着顾承渊镜片后的瞳孔，“这么惦记自己的侄媳，不太好吧。”
“瑾年目前正在跟进其他项目。”他另一只手叩击着桌面，“小叔如果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就可以。”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顾承渊中指轻推镜架，镜片反光遮住唇角扬起的微妙弧度。
顾承渊离开总裁办公室，走到走廊的拐角处，就看到苏瑾年正抱着一叠文件迎面走来。
他上前一步，来到苏瑾年面前，露出一抹优雅的微笑，“苏小姐，又见面了……”
“小叔！”顾庭煜的掌心重重按在顾承渊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能将西装捏出褶皱，“别忘了，这里是顾氏集团。”
苏瑾年后退一步，鞋跟猝然打滑，她左手下意识攥住空气里的虚无。
就在顾承渊伸出手的瞬间，她的右手已经本能地抓住了顾庭煜的暗纹领带。
顾庭煜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手臂紧紧圈住苏瑾年的腰肢。
顾承渊不动声色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整理了一下领结，“不用这么紧张，我不过是和苏小姐打个招呼而已。”
苏瑾年指尖轻轻抵开顾庭煜箍在腰间的力道，将散落的发丝别致耳后，扬起职业化的微笑，“小叔早。”
“苏黎世项目的AI智能系统最近总报错，预测结果偏差越来越大。”顾承渊上前一步，镜片寒光扫过她攥着文件发白的指尖，“我想听听苏小姐的意见。”
“小叔应该直接联系技术部。”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时，细高跟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尖锐声。
顾庭煜突然揽过她的肩头，“这种小事当然不用麻烦你。”雪松香笼罩住苏瑾年周身，“顾太太该去准备发言稿了。”
苏瑾年顺势挣脱怀抱，将钢笔利落地插进顾庭煜的西装口袋，“会议室见。”
说完，她冲两位顾姓男人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直到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她才长呼一口气，摸了摸早已泛红的耳尖。
顾承渊的目光掠过苏瑾年消失的身影，最后落在顾庭煜紧绷的下颚线，“下次董事会见。”
******
快下班的时候，苏瑾年收到顾庭煜发来的消息，“还没忙完，要加班。”
苏瑾年回复，“好，那我先下班回家。”
到家之后，苏瑾年随便吃了点东西，正准备去洗澡。
这个时候，奶奶突然打电话来，“年年啊，吃饭了吗？”
“嗯，刚吃过。”
“早就听你叔叔说你结婚了，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带对方回来看看，有时间带他一起回来吃饭，让奶奶瞧瞧？”
“顾先生他……”苏瑾年咬住下嘴唇，用最温顺的语调撒谎，“最近比较忙……”
电话那端静默片刻，老人的声音才响起，“其实，奶奶只是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对你好不好……这些年，你一个人不容易，如果能找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奶奶也就放心了。”
“好，那我到时候问问，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苏瑾年掐了掐指尖，小声说。
电话刚挂断，她就听见一声打火机开合的金属利响。
苏瑾年转过头，看到猩红火星在门廊的阴影里明灭，顾庭煜斜倚着门框，朗森打火机在他指尖翻出冷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瑾年问。
他弹了弹烟灰，咬字很懒，“在听到你说……‘顾先生’的时候。”
“那个……你有时间吗？”苏瑾年犹豫着开口，“能不能陪我回苏家看看奶奶？”
顾庭煜碾灭火星走近，附身时，领带扫过她的手背，“我发现，你对我的称呼，不是顾总，就是顾先生，什么时候能叫声——”他抬着眉问，“老公？”
苏瑾年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腰抵住冰凉的餐岛，神经倏地绷紧了。
虽然当初是自己主动找到顾庭煜用婚姻做交易，但她始终做不到像他那样游刃有余。
她也一直提醒自己，那些暧昧只不过是对方的逢场作戏，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缺女人喜欢的。
可是没想到，当“老公”这两个字擦过耳际时，她竟分不清这是顾庭煜惯常的戏谑，还是藏着几分真心。
苏瑾年还没想通，就听到顾庭煜低笑出声，唇峰靠近她的耳尖，“明天下班后陪你回去，需要准备什么？是前年收的太平猴魁，还是南洋刚送来的血燕？”
“都可以……”苏瑾年攥紧餐岛边沿，尾音被骤然收紧的心跳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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