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电梯故障

晨光穿透顾氏集团高耸的玻璃幕墙，将整栋大楼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旋转门缓缓转动，将两道身影裁剪成修长的剪影。

电梯的金属门缓缓闭合，顾庭煜单手插兜，凝视着跳跃的楼层数字，嗓音低沉而随意，“顾承渊私下找过你吗？”

“没有，自从上次在集团见过之后，他连工作邮件都没给我发过。”

“哼，他倒是沉得住气。”镜面倒映出他整理袖扣的动作，“今天的晨会，这位从来参加的小叔突然要出席。不知道他……”

话音未落，轿厢突然震颤，顶灯骤灭，失重感瞬间来袭。

苏瑾年踉跄着扶住扶手，鼻腔突然灌满记忆中的汽油味。

二十岁那场车祸冲破记忆的闸门——

刹车失灵，车子被掀翻，父亲不顾一些扑过来挡在她面前，她被死死困在狭小变形的车内，周围充斥着刺鼻的汽油味和浓重的血腥味……

“年年！”顾庭煜的声音像透过深海传来，遥远而模糊。

苏瑾年感到心跳如擂鼓，呼吸急促，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下一秒，一条丝质领带轻轻覆上她的双眼，遮住了最后一丝光线。

顾庭煜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向自己坚实的胸膛。

黑暗里，男人衬衫下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熟悉的雪松香将她紧紧包裹。

“顾庭煜，我害怕……”她的声音微微发抖，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蝴蝶骨在他臂弯里轻轻颤动。

“别怕。”沉哑的嗓音混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有我在。”

——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苏瑾年像一个溺水的人遇到浮木，她伸出手，抱住顾庭煜的腰，此时这个温暖的怀抱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衬衫下的心跳在苏瑾年环住他腰身的瞬间乱了节拍，顾庭煜的喉结在阴影里重重滚动。

他垂眸看着怀里簌簌发抖的女人，指尖顺着她手臂的线条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滴——”电梯顶灯重新亮起。

电梯门缓缓打开的瞬间，二十多道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地撞见了这一幕——素来冷峻疏离的顾氏总裁，此刻正将浑身发抖的夫人整个笼在怀里，姿态强势而保护欲十足。

“看来安保部的工作似乎没有做到位。”顾承渊站在人群最前端，眼镜后的眸光扫过苏瑾年发白的指尖。

“小叔倒是清闲。”顾庭煜单手脱下西装外套，裹住苏瑾年的肩膀，婚戒在顶灯下闪过寒芒，“苏黎世项目的问题解决了？”

顾承渊耸了耸肩，上前半步，目光落在苏瑾年身上，“苏小姐脸色不太好，需要叫医生吗？”

顾庭煜手臂一收，将苏瑾年往怀里带了带，肩背完全挡住顾承渊的视线，“我的妻子，就不劳小叔费心了。”

皮鞋碾碎地砖上的倒映，他揽着她扬长而去。

总裁办公室里，顾庭煜陷进沙发时带起皮革摩擦声。

他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靠背顶端，腕表滑至腕骨处，长腿交叠撑起西裤锋利的折痕。

“还能参加晨会吗？”他将一杯温水推到苏瑾年触手可及的位置，食指在真皮靠背上有节奏地敲着。

苏瑾年双手捧起玻璃杯，温水漫过苍白的唇色，“可以的，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走吧，大家都在等着呢。”顾庭煜站起身，弯腰抽走她手中的空水杯，虎口擦过她冰凉的指尖。

会议室的自动门应声而开，苏瑾年刚要抽回手，却被顾庭煜反手扣住五指。

“顾总和夫人感情还真是好。”顾承渊抬眸扫过两人相扣的十指，幽幽开口道。

顾庭煜帮苏瑾年拉开椅子，婚戒在桌面敲出清脆声响，“那是当然。”他向后靠在真皮座椅上，鞋尖勾住苏瑾年的椅腿，将她连人带椅勾进半臂之内的亲密距离，“怎么？羡慕了？”

顾承渊轻笑一声，然后他轻叩平板边缘将苏黎世项目书投影在幕布上，“苏黎世的项目需要升级AI系统，来给客户更好的体验。所以，我想听一下苏经理的意见，毕竟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小叔说笑了。”苏瑾年将发丝别到耳后，“情感交互模块的算法还在测试阶段。”

“所以才需要实战检验。”顾承渊指着项目书标红段落，“客户的投诉率上升17%，传统应答模式已经……”

“你们的AI是人工智障吧？”顾庭煜用钢笔尾端敲了敲前面的咖啡杯，“连潜台词都听不懂，客户说‘方案烫手’，系统竟然回复‘注意高温’？！”

满座高管集体倒吸冷气，技术总监的钢笔“啪嗒”掉在面前的平板上。

顾承渊镜片后的眸光微闪，“所以，需要苏小姐的语义消歧算法……”

“语义消歧？”顾庭煜身体突然前倾，黑色衬衫领口在动作间扯出一道凌厉折痕，“还是先教你们的AI分清‘要你管’是撒娇还是骂人比较实际。”

苏瑾年突然调出一张复杂的结构图，不紧不慢地开口，“要解决误解问题，得重新设计对话逻辑，”她指尖划过平板，幕布上跳出层层叠叠的代码，“但你们连最基本的情绪识别都没做好……”

顾庭煜突然用钢笔压了一下她的手背，金属冷意截断了她的话头。

“顾太太的算法估值九位数，小叔是打算用苏黎世分公司的股权抵咨询费？”

“比起算法，我更欣赏苏小姐工作时的样子——”顾承渊唇边漾起优雅的笑，镜片后的视线灼过苏瑾年敲击键盘的指尖，“像在解构整个世界。”

钢笔砸在会议桌的闷响惊得众人一颤，顾庭煜撑着桌沿霍然起身，“小叔要是分不清职场和夜场，不如重新跟着实习生一起学习一下，什么叫做边界感！”

苏瑾年的手背突然付上滚烫的压迫感，下一秒就被顾庭煜拉着起身。

“投诉率超标的项目没资格占用技术部的时间。”顾庭煜踹开的椅子撞得百叶窗哗啦作响，“与其做梦挖人，不如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技术。”

满座高管集体屏息，眼睁睁地看着总裁搂着夫人的腰，将人往门口带。

顾庭煜推了推镜架，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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