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暮色将顾家老宅的书房染成琥珀色，顾承渊站在整面墙的檀木酒柜前，指尖正拂过一瓶1961年的白马庄红酒。

手机震动的嗡鸣声让水晶醒酒器泛起涟漪，他望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按下了接通键。

“顾先生你好，我是苏雪琪，苏瑾年的堂妹。”甜腻的声线裹着电流声传来，“二婶说……您能帮我得到庭煜哥。”

顾承渊旋开酒瓶木塞，深红酒液注入波西米亚水晶杯，“苏小姐——”他倚在皮椅中望向窗外的暮色，“我可是庭煜的小叔，凭什么要帮你呢？”

电话那头传来指甲刮擦手机的刺啦声，“我得到庭煜哥的同时，”苏雪琪急促的呼吸喷在话筒上，“你也可以得到苏瑾年啊。”

酒杯顿在唇边，顾承渊想到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把集团交给庭煜，是顾家最好的选择。”以及顾庭煜继任集团总裁那天，少年眼中闪过的、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冷冽锋芒。

“明晚八点，我在天鹅国际酒店有个私人酒会。”他晃动酒杯，看着酒液在暮色里摇曳，“我可以给你们制造机会。”

挂了电话，顾承渊眼前突然浮现晨会上的那一幕——自己不过是夸了句苏瑾年敲键盘的样子好看，一向冷静的顾庭煜竟然当众踹翻椅子。

“看来我的好侄子对这位顾太太，倒是动了真心。”他抿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

回国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既然顾庭煜亲手把软肋暴露出来，他不介意将刀刃抵着命门一寸寸地扎进去。

毕竟，这场游戏终将属于最冷血的人。

******

快下班的时候，苏瑾年看着终于完成的代码长舒一口气。

手机在办公桌上传来轻微的震动，那个熟悉头像的对话框弹出来，未读红点刺得她眼皮一跳。

“苏！瑾！年！”刚点开语音，林悦穿透力十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你自己说，多长时间没找我啦！要不是知道你结婚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失踪了！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把时间留给我，下班后老地方见！”

她扣上钢笔轻笑出声，无名指的婚戒在夕阳下晃过一道弧线。

苏瑾年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就看到抱着一摞文件的小陈从后面匆匆赶来，“顾总还在开国际视频会议，您有事找他吗？用不用我帮您转达？”

她瞥见门缝里透出的投影蓝光，隐约能听见德语的对话声。

“不用了，我给他发信息就好。”

苏瑾年低头给顾庭煜发了条微信，“晚上和林悦约了，你忙完就先回吧。”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高跟鞋声次第亮起，那辆银色的科尼塞格安静地泊在专属车位。

解锁瞬间，车载屏幕自动亮起，苏瑾年正准备发动车子，手机震动着弹出新的消息，“知道了。”

林悦说的老地方是一家酒吧。

苏瑾年推开厚重的玻璃门，玫瑰香薰混着威士忌的酒气扑面而来。

她绕过几波此起彼伏的搭讪，看到卡座里晃着马天尼酒杯的林悦正说到兴头上，周围的几个朋友笑得前仰后合。

看见苏瑾年后，林悦弹了个响指，“呦，顾太太终于肯下凡了？快让我看看豪门婚姻有没有消磨你的……”尾音湮灭在突然爆发的欢呼声中。

苏瑾年白了林悦一眼，落座在她身边。

卡座里的年轻男女不自觉地被这个明艳的大美女吸引了视线。

对面一位把玩着打火机的年轻男孩从烟雾中抬起眼，目光如钩子般盯着苏瑾年。

“悦姐不带这样的，藏着仙女也不引荐一下。”男孩缓缓开口，嗓音悦耳。

“小朋友，”林悦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殷红的唇色在射灯下泛着冷光，“这位可是顾庭煜明媒正娶的太太，你的保时捷911可载不动。”

男孩呛了口莫吉托，喉结在暖光里仓惶滚动，低头时耳钉闪了闪。

林悦的这些朋友都是自来熟，能喝能闹，苏瑾年就像一只掉进狼窝的兔子，被她们拉着喝了不少，还被带下去跳舞。

池音浪震得胸腔发颤，周围充斥着挥发的酒精，没一会儿她感觉头都要晕了。

跟林悦说了一声，苏瑾年先从舞池里出来，穿过吵闹的人群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想清醒一下。

出来的时候，一男一女正在门口抱在一起亲得忘我，女人被男人抵在墙上，男人的手从女人的裙摆下伸了进去，喘息声比鼓点击耳。

苏瑾年本来不想打扰这两个人，但由于他们正好堵住了出去的通道，她只能冷冷地开口，“麻烦借过一下。”

听到声音，男人扭过头，露出一张醉醺醺的脸。

他难得见到长相这么极品的女人，眼前一亮，对着苏瑾年露出猥琐的笑，“美女，来一起玩啊，三个人，更带劲。”

男人说着，一只手搂着怀里的女人，另一只手就要去拉苏瑾年。

她猛地后撤半步，手包的金属链条狠狠抽在对方的手背上，细碎的水钻在皮肤上划出数道血痕。

男人恼羞成怒推开怀里的女伴，像头暴熊般扑来。

苏瑾年踉跄后退时，后腰重重撞上消防栓的金属边缘，眼看男人的手指就要抓住她的肩带——

睫毛应激性紧闭的刹那，手伸进包里将ChanelN°5香水瓶攥进掌心。

这个时候，手腕忽然被一只手抓住了，她吓得低呼一声，与此同时，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

顾庭煜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掌心恰好覆在刚刚撞到消防栓的痛处。

他衬衫袖口卷起，裸露的小臂青筋暴起，睫毛在眼睑投下阴翳的刹那，皮鞋尖精准踢中男人的裆部。

“不想死，就赶紧滚！”他的声音像淬了地狱的火。

被踹中要害的男人在地上蜷缩成虾米，他张着嘴想要骂人，却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知道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便拽着男人的后领艰难地将他往外拖。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瑾年扭头问道。

“听说这儿的特调出了新品，顺路过来尝尝。”顾庭煜又恢复了他那懒洋洋的声线。

“顺路？”苏瑾年扬起桃花色的脸，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顾氏集团和这里可是隔着两条街区呢。”

“怎么？”顾庭煜倏地逼近，指尖绕着她的耳坠，“顾太太这就开始管我了？”

垂悬的坠子突然被他勾进掌心，苏瑾年呼吸一滞，顾庭煜带着体温的低语擦过她耳廓，“那从明天起，我随时报备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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