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凤羽将军
看样子这也是个有些别扭的小可爱。
苏盈夏笑眯眯的，“那宝珠挑个漂亮的红色，就当是姑姑送你的了。”
她与姜宝珠交谈的期间，明棠始终未曾开口，只是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似乎惊讶于这人的变化。
宋不语的东西挑好，苏盈夏也没跟明棠过多的寒暄，很显然，从这位表嫂嫂的神情上来看，原主与外祖家的关系应当是很一般的。
侯府里有专门的裁缝，所以苏盈夏直接让掌柜的将这些布送到侯府后便直接带着宋不语离开了。
出了云裳坊，苏盈夏低头瞧了瞧宋不语，“你不喜欢姜宝珠？”
宋不语扁了扁嘴，回答的毫不犹豫，“而奶奶说了，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舞刀弄枪的将来可不好找夫婿，跟她在一起会学坏的。”
苏盈夏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愣了一瞬。
面色骤然便沉了下来。
宋不语是个有些天然呆的，摇头晃脑的继续道：“我爱吃又调皮，要是跟她一样，以后可没人敢娶我的。”
说完她咬了口手里的糖画，这才察觉到苏盈夏已经有一会儿没开口了。
愣愣的抬头，见她正盯着自己瞧，有些惊讶。
笑盈盈的眼睛里漫上了些迷茫，“怎么了？”
“没事。”苏盈夏攥了攥她的小手，扯出了抹笑来，“我想要去买点话本子打发时间，能陪我一起吗？”
“好呀。”
小家伙陪着她去了书肆。
说是书肆，但这地方不只是卖书。
一楼仿佛茶馆一般，还有个供给说书人的台子。
二楼摆的才是满满登登的书。
小家伙走进去的时候说书人正说的热火朝天。
“说那凤羽将军单枪匹马就进了敌军的阵营，与咱们得平阳侯里应外合，一个擒了敌军的首领，一个擒了敌军的皇子，可谓是大获全胜。”
听到平阳侯，一大一小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宋不语有些兴奋，“是在说爹爹！”
苏盈夏牵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要了壶茶，索性在这听起来。
说书先生说的战役正是多年前平阳侯和魏军的那一战。
她先前倒是听茯苓提及过，但却未曾听她说起，其中还有位凤羽将军。
很显然这其中应当是有些隐情的。
尚不等苏盈夏思索完，台下的嘘声便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么凤羽将军，一个女子在军营里头，指不定那些军功都是怎么来的呢。”
“说的不错，也就是咱们陛下心善，明知她犯了欺君之罪，还愿意网开一面，甚至封她为将军。”
“再说那五年前的一战，这凤羽将军都多少年没露过面了，怎得一与魏军交战她便出现了，还生擒魏国皇子，我看是勾引了咱们平阳侯，让平阳侯把军功让给她一半吧。”
“嚯，说不定真是这样，毕竟凤羽将军可是生了副好相貌。”
“哈哈，谁说不是呢，这凤羽将军要不是心中有鬼，怎么可能会抛下这万千男儿都想要的军功前去隐居呢。”
一句句的污言秽语轻而易举便将一个女子拼命挣来的一切功名玷污的彻底。
饶是苏盈夏并不认识那位凤羽将军，也忍不住听的皱起了眉头。
牵扯到了平阳侯，她总算是能够开一开口。
“万千男儿都想要的军功？怎得那五年前与魏军一战不见诸位上战场上去一起厮杀，眼下在这两张嘴皮子一碰，便好似什么都清楚一样将这污言秽语脱口而出？”
清亮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回头寻起，瞧瞧这到底是谁接的话。
有人尚不曾瞧见人，便十分不屑的开口，“一个女子，不呆在家中相夫教子，上那男人堆里去揽男人的活计，怎得，难不成咱们还说错了？”
苏盈夏的目光落在这位大言不惭的男人身上，将他那一对绿豆眼，酒糟鼻，厚嘴唇看了又看，砸了咂舌，“嚯，我说怎得嘴这般的臭，十里之外都能闻到了，原来是相由心生，模样丑陋，只能靠着诋毁旁人来寻一些畅快了？”
“你！”
“你什么你？既然是男人的活计，莫不是你不是个男人，怎得没见你上那战场上去厮杀？”
自己没本事偏不肯承认，就算是真让他去战场上，他能站到凤羽将军的位置上？
这人气得不轻，偏偏苏盈夏好端端的坐着，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一眼看上去便不是寻常人家的。
自是得罪不得，只好悻悻的咽下这口气，默不做声了。
但在场也有胆大，家世也很不错的纨绔子弟，跟着叫嚣着，“牙尖嘴利，让你们女子上了战场，莫不是都要靠一张嘴来与敌军斗？”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宋不语气的不轻，要不是苏盈夏按着她，怕是能直接冲上去对着这人咬上一口。
二楼，从苏盈夏刚一进来便注意到她的苏云瑶见状摇了摇头，看向季晏生。
“妹妹怎得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我苏家教女无方了？”
“唉，索性她的名声已经这般了，由着她去吧。”
季晏生的目光落在苏盈夏身上，眉心微微蹙起，从那日回门在苏家他便觉得苏盈夏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
眼下这种感觉更是无比明显。
苏盈夏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她那副畏畏缩缩的性格，连受了委屈都只会强忍着什么都不说，又怎么会帮别人出头呢。
他看的微微出神，并未注意到一旁苏云瑶已经暗自咬牙的神情。
自从那日苏盈夏说了季晏生心中另有他人之后，苏云瑶这些日子便疑神疑鬼的，他多看谁一眼，苏云瑶便要立刻凑上前去。
今日他和府里的丫鬟说了句话，明日那位丫鬟就被打发了出去。
季晏生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忍受不了了。
看向她的目光从起初的温和到现在的忍耐，不过才短短几日的时间。
苏云瑶怒瞪着他，“你在看什么？莫不是你心里还有她？”
季晏生回神，就连伪装出来的温和此时都有些装不出来，表情难得冷漠，“你想多了，你我既然已经成亲，便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
苏云瑶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也知道自己有些太过急躁了，语气柔和下来，“夫君别气，毕竟妹妹从前对你那般喜欢，我这也是心里担心才会这样的。”
季晏生冷冷的应了声，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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