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光明正大的劫富济贫
眼瞧着胡嬷嬷变了脸色，苏盈夏还一本正经道：“要不等侯爷回来了，届时胡嬷嬷再来喊我，否则我这也着实有些为难。”
胡嬷嬷最终铩羽而归。
茯苓和紫芙眉开眼笑，两人掐着腰瞧着院门的方向，十分得意，“回去告状去吧。”
用完早膳，收拾一番，苏盈夏打算出门去。
前几日与林录说好了要去铺子里瞧一瞧，这几日各种事情耽搁下来，再不去下次又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出门的时候瞧见了刘管事，作为侯府里的老人，刘管事在下人们之间算是很能说得上话的了。
昨日明秋阁里发生的事情，他应当都已经知道了。
今日也不知是因为苏盈夏并未听大夫人的安排继续去明秋阁，还是因为宋泊远出门前与他说了什么，总之，刘管事的态度与先前有了些差别。
能在侯府里待这么些年，刘管事自然是有自己察言观色的本领的，所以先前苏盈夏刚到侯府时，旁的下人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刘管事的却始终待她尊敬。
但大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宋泊远的母亲，两人之间出了问题，刘管事的自然要先观察一番，再决定到底是要偏向于哪一边。
这个偏向并不是一定要袒护谁，最好是两个人都不得罪，但天平却能够不被人察觉的朝一边倾斜。
很明显，如今他的天平朝着苏盈夏这边倾斜过来，因为宋泊远护着她。
苏盈夏并不觉得这个老管事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以至于送她出门时刘管事的唇瓣嗫嚅，似乎想要为昨晚的事情进行解释时，苏盈夏目光平淡，“刘管事不必多虑，昨日侯爷公务繁忙，即便是你让人去寻了，也未必能寻得到。”
这一番话既给了刘管事台阶，却也并不让她显得过于好说话。
果然，刘管事的面上愧疚更甚。
而苏盈夏却已经上了马车。
苏盈夏最先去的，是林录带去的那账本上漏洞最为明显的粮油铺子。
到的时候林录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里头的掌柜仿佛早知道她要来似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谄媚的将她迎进去。
林录让掌柜的将店里每个月单独的账簿拿过来，两人看账簿时，掌柜的依旧在旁边站着。
他扭了下头，“你忙便是，这里不需要人。”
这掌柜的一张脸格外的圆润，两个小眼睛绿豆一样镶嵌在眼窝里。
一笑起来只剩下两条缝。
“店里平时也不怎么忙，我在这候着，夫人要是有什么事，也好安排我不是。”
苏盈夏知道林录应该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便看向掌柜的，抬手朝着茯苓和紫芙指了指，“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会让丫鬟去喊你的。”
她这样说，掌柜的虽然还是有些不太情愿，但到底是挪了出去。
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到底不太合适，虽说有茯苓和紫芙在，但这两个都是她的丫鬟，旁人造起谣来怕是要说两人是自己的眼线。
苏盈夏如今可是清楚了这古代的造谣本领，完全没比现代好到哪里去。
房间门大开着，正对着外面，苏盈夏和林录更是对立而坐。
林录好似并不在意这些，这胖掌柜的一走，他立马便开口，“夫人发现这账簿上的问题了吗？”
苏盈夏仔细的看了一番，摇摇头，“上头的账瞧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这铺子里的粮油，价格为何这般高？”
她来的路上也跟两个丫鬟聊了京中的物价。
要说这京中的贫富差距大，以至于很多东西价格多变，穷人有穷人的价格，富人有富人的价格倒也正常。
可这粮油，说白了差别大不到哪里去，可这个铺子里，最便宜的米和油，都要比别的商铺里的米和油贵上一大截。
说到这个，林录便是一声冷笑，“这铺子原先是二公子那边管着的，后来被二夫人接了过去，铺子一到手，二夫人就立刻让人整改，说是店里往后只卖从闵阳送来的米，和呈安送来的油。”
“这两地距离京城上千里，来回的人力物力，自然都要加到这价钱上去。”
苏盈夏目瞪口呆，“她疯了不成，这闵阳的米和油难不成有什么特别的？”
“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闵阳那边盛产大米，呈安那边大多种植大豆罢了，二夫人声称这两地贫困，近几年不是旱灾就是洪灾的，收购两地的作物，也算是行善了。”
苏盈夏很是震惊。
合着这二夫人是光明正大的劫富济贫了呗。
林录很显然对于二夫人的做派是不赞成的，语气也算不得多好，“她哪里能有这种好心，不过是想要替自己搏个好名声罢了。
但到底是主家，也不是他一个帐房先生能够去指点的。
君子论迹不论心，这京中的粮油铺子不少，若是二夫人真能用这些富贵人家的银子来帮上闵阳和呈安的百姓，倒也是件好事。
但苏盈夏却觉得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她将粮油的价格抬高，就没有旁的铺子跟着效仿的？”
“起初是有几家，但没两日便恢复了原价，况且闵阳和呈安的粮食都已经跟二夫人谈拢，只会卖给二夫人，所以旁的铺子就算想要效仿，也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若是想方设法地也要哄抬物价，岂不是摆明了要跟平阳侯府作对，况且二夫人已经说了这个铺子的营收纯是为了做善事，高价收来粮食和油，就算是卖出去了利润也没多少。
效仿也没什么意义。
苏盈夏更觉得不对，“那闵阳和呈安难不成是什么小地方？二夫人能将这地方的粮油全都收来？”
林录摇头，“不，不管是闵阳还是呈安，都是百姓众多的大城，听说今年的榜眼陈今朝就是闵阳人士。”
苏盈夏沉思片刻，琢磨了一会儿，低声跟林录说了几句什么。
林录越听眼睛越亮，很显然苏盈夏说的这些他也是想到了的。
只是没什么话语权，说得多了又会得罪人，宋泊远对于生意上的事情又不过多关心。
他也是有心无力，眼下苏盈夏这一吩咐下来，林录就跟失了魂的人突然间找回了魂一样，恨不得眼下就直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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