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你怕不是对季宴生有偏见
“那些孩子们被偷走已久，却并未被残害或者贩卖，可见并不是为了钱财，想来是有旁的用处。”
陆之擎正想说他说了句废话时，乍然听他问道：“你可听说过用童男童女鲜血炼丹，亦或者是祭祀之事？”
头皮莫名一炸，陆之擎猛地看向他。
虽说他在刑部待得不算久，但因着对各种卷宗感兴趣，这些年没少钻研各种案子。
甚至于厚着脸皮跟大理寺那边的人搞好关系，对各种离奇古怪的案子都有些了解。
其中涉及到这种古怪迷信的倒也不是没有。
“可吴光涛怎么会信这个？”
倒也不怪陆之擎不解，毕竟三年前的时候大理寺曾经出个一个案子。
是京城不远的一个村子里闹鬼的事情，说是一个书生与村子里的姑娘相恋，但被姑娘的哥哥误以为是欺负妹妹的登徒子，于是误杀了。
此后不久，村子里便开始闹鬼。
村民们害怕，便要将那厉鬼当初爱慕的女子吊死在他坟前，如此一来，方能消停。
这事情不知怎得传到了吴光涛耳朵里，这人也不知是对这种鬼神之事嗤之以鼻，还是觉得那些村民们愚昧无知，干脆直接让莫圣宗带着他的命令去了那村子。
将声称要吊死女子的村民们绑起来挂在坟前挂了一排。
一夜过去无事发生，村民们对于闹鬼的事情消停了大半。
后来此案破了，跟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纯粹是人心作祟。
这案子当初陆之擎看过，判断和吴光涛的相差不多。
但如此一来，也证实了吴光涛此人没有那么蠢笨无知，他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不可能不知道，一旦暴露，自己的一家老小，都要陪着自己丧命。
宋泊远面无表情，“或许未必是他想做，而是迫不得已。”
但不论是不是迫不得已，眼下给百姓们带来的伤害确实实打实的。
第一批丢失的孩童已经找不回来，关押孩童的那个宅子里找到的人，全都是些不要命的死士。
大多数抓捕的时候就已经咬破齿间的毒药自尽了。
即便是没自尽的，审讯的时候也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可别说是陆之擎了，就是宋泊远也想象不出来，到底什么人，能让吴光涛抛下一切来替他做事。
他与陆之擎聊了许多，吴光涛这一出事，大理寺那边势必会撸下一大批的人来。
但凡是当初跟吴光涛关系算得上亲密的，这回怕是都得遭殃。
经过了这次吴光涛的事情，陛下那边定然也谨慎的很，想必不会这么快的往这位置上安人。
怕是要好好的斟酌一番。
宋泊远看他，“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陆之擎也正色起来，他将如今朝中的那些青年才俊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番，末了跟宋泊远对视。
“你说的那位榜眼陈今朝，要将他安在刑部？”
宋泊远点头，“眼下能给他个一官半职的，尤其是在刑部这种攀升较快的地方，那些尚且犹豫要不要除去他的人，应当会犹豫。”
“若非看重他的能力，那些人也不会冒险让他来京城了，可见这些人想要图谋的事情，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懂了彼此心中的意思。
陆之擎点头，还真想起一个人来。
“你那位连襟季宴生，才能倒是不错，这次的孩童失踪案和采花贼案，我瞧他没少关注。”
听到季宴生的名字，宋泊远面色不变，漫不经心的捏起杯盏抿了口茶水，“能力不知，野心倒是不小。”
言下之意便是此人尚且不能堪以大任。
陆之擎摇头晃脑，“野心这种东西算不得坏处，人家好歹也是风光一时的探花郎，你莫不是因着你夫人的事情对这季宴生有什么偏见？”
宋泊远瞪眼，“我能有什么偏见。”
“我可是听我夫人说了，当初你夫人对这季宴生可谓是情根深种。”说起八卦，陆之擎比说正事的时候要兴奋得多，“我听说当初苏尚书对你夫人和季宴生的亲事是不同意的，毕竟当初季宴生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
“是你夫人在祠堂里跪了三个日夜才求来的这桩婚事。”
宋泊远幽幽的看着他，看的陆之擎莫名有些心虚，讪讪道：“我这也是告诉你一声，免得回头你动了心之后在知道这些伤心。”
伤心两个字很难跟宋泊远挂上钩。
他觉得陆之擎说了些废话，苏盈夏要是对季宴生的感情不深，当初也不会发现自己嫁错了人便撞柱了。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想来，却莫名觉得胸腔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有些不舒坦。
宋泊远将这种感觉挥开，凉凉的看着陆之擎，“我夫人如何不劳你操心，倒是你夫人，若是下回在被我发现去我府上哄着母亲让我纳妾……”
他话没说完，但陆之擎却打了个寒颤。
很明显，他不会对陆之擎的夫人如何，但这股气，怕是都要撒在陆之擎身上。
闲话聊的过了火，陆之擎连忙将话题扯回来，“话说如今闵阳和呈安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事关重大，这自然不是宋泊远一个人便能做得了决定的。
宋泊远已经将此事禀报了上去，但他和上头那位的想法相似，那便是此事若是真，那便不仅仅是普通的压榨百姓，收敛钱财的事情，背后的那只手，或许有着更为广大的目的。
“陛下的意思是先暗中去查探一番，此事若是真，便直接将李长渊和那呈安的官员抓回来，想办法揪出背后的那只手来，若是无法生擒，便直接就地斩杀，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陆之擎伸出手来，“我与你同去。”
倒不是他不相信宋泊远的脑子。
而是这件事情能瞒这么久，眼下才千辛万苦的穿过来，想必这两个地方的官府已经烂透了。
宋泊远聪明归聪明，但到底是个拿着兵器动不动打打杀杀的，跟这些老狐狸斗，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加上个他就不一定了。
陆之擎洋洋得意，“不是我自夸，你说说咱俩之间要是没默契，当初能一起躲到那吴光涛的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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