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因果
惜时一颤，她曾想起陆离也就是冯平提到乌雅时那种恨意，她只是认为二人之间有过节，却不想陆离竟然是乌雅的师弟。
惜时眼眸微沉，故意试探道：“既然陆离是你的师弟，那他在明楚的所作所为你是不是都知道？”
乌雅眼底透着一丝无奈，轻叹道：“陆离天资极高，却心术不正！他沉迷巫蛊禁术，拿活人练蛊！自从我当上这越池大祭司后，他便消失了！在他眼里，这大祭司之位是师父偏心才传到我手上！可他从来没想过，是他用禁忌之术赢了师父斗法的比试，才错失了大祭司的位子。”
乌雅又看向惜时道：“当年那场比试为了保全他的名声，师父便在众人面前宣布是我赢得了比试！陆离心中不服，誓言炼出绝无仅有的蛊毒来证明自己！从此以后，便无人在越池瞧见过他！而我后来听说，他去了明楚，还沉迷于道法，极受明楚皇帝信任！”
“三十多年前，禹县的那场瘟疫，你是不是也知道实情？”惜时又追问。
乌雅叹了口气，“你要明白，我是越池祭司，就算知道真相，明楚越是混乱，越是对越池有利……”
“可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陆离的试验品，他要做的就是想为了炼制出能赢过你的蛊毒！你以为你们事不关己，就能安枕无忧？若是陆离的蛊毒炼制出来，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们？”惜时略有些气愤地嘶吼道。
乌雅默不出声，眼底更是透着一丝愧疚之色。
惜时心中一凛，瞧着乌雅那般颓废的神色，她轻声反问道：“我听越池侍卫说起，越池马上要举行盛大的祭祀，但祭司却不是你……你不是越池大祭司吗？难道……”
乌雅深深叹了口气，“你说得不错……陆离那蛊毒炼成，谁也逃不了！前些日子，陆离潜入了越池皇宫，给越池王和皇后，还有皇子公主下了蛊毒，控制他们成了他的傀儡！等我察觉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我连夜逃出了皇宫，只能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
“什么？越池王也成了傀儡？”
惜时难以置信地看着乌雅，见乌雅点了点头，惜时又轻声嘀咕道：“陆离这么做，究竟想要干什么？”
乌雅冷笑道：“或许他想将天下人都变成他的傀儡！越池是第一个，明楚是第二个……而能阻止他的，只有公主你了！”
惜时眉头拧紧，忽然又警觉地对乌雅问道：“曾听闻越池王让明楚皇帝将我送回，你从未见过我，又是如何能认出我？越池王如此迫切想要我回越池，难道越池早就知道有这场浩劫？可是我听说，越池大公主面临的是被当作祭品的命运！你刚说，只有我能阻止，又是何意？”
乌雅一愣，口吻极为严肃：“公主殿下，哪怕过了二十年，三十年，我也一样能将你认出来！正因为你是越池的长公主，所以从一出生就是与众不同的！”
“我还真不知，这越池的长公主到底有何不同！”
乌雅眼眸晦暗，脸上更是透着一丝尴尬与无奈。
倏然，乌雅轻叹口气道：“公主殿下……你所知道的只是历来越池帝王为了掩盖真相的说辞！将越池长公主献祭就能国泰民安，这些纯属无稽之谈！”
惜时微微一愣，她早就察觉出不对劲，越池长公主身怀异能，不惧蛊毒，对于超常巫蛊的越池而言，就是一个令人忌惮的异类。
“因为越池长公主有过人之处，所以越池容不下？”惜时试探道。
乌雅摇了摇头，“非也！正因为越池长公主能力特殊，所以越池自古以来帝王口口相传一句谒语，终有一日越池国土会有一位女皇号令天下！所以……”
“所以……那些越池的帝王，为了自己的地位权利不受威胁，即便是杀死自己的亲身骨肉，也在所不惜！哪怕这句谒语未必会是真的！”惜时愠怒般地打断了乌雅。
乌雅点点头，又对惜时解释道：“谒语已经流传将近百年，可见越池帝王对此深信不疑！若非如此，为何越池长公主为何都身负异能？”
惜时更加狐疑地看着乌雅，“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帮我？难不成是因为越池王变成了傀儡，为了铲除陆离，你才救我？”
乌雅又哀伤地摇了摇头，“公主殿下……当年你以为越池王没有怀疑过梅妃吗？或者说，梅妃那些伎俩，如何能骗得了越池王这么多年？此事甚是机密，又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让梅妃听到了？”
惜时脑袋嗡了一声，在她模糊的印象中，越池王的确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难道是……”
惜时诧异地看着乌雅，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促成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不是越池王的大祭司，应该听令越池王才对？”
乌雅摇头道：“公主……我是越池大祭司，而不是越池王的大祭司！我虽听令越池王不假，但我的职责是守护越池！”
“这多年来……越池王无道，越池百姓越过越苦，既然有这般谒语，我也想看看会给越池带来什么样的新天地！”乌雅这般说着，眼眸竟如同点亮了一般，闪烁着光芒。
惜时愣怔地看着乌雅，她不想让乌雅失望，只是低低地道：“万一……我不是谒语中的那个人呢？”
乌雅脸上挂着一抹自信的笑意，“是与不是又能怎样？万事在人心！”
惜时有些理解乌雅的做法，他从中周旋救下她，无非是想给越池多个选择而已。
“乌雅大祭司……如今越池皇室均成了陆离的傀儡！你我二人现在又能做什么呢？再者……我来越池的目的……仅仅是想救我的夫君……”
乌雅深知惜时这么说，是在委婉地拒绝他，便又轻叹道：“公主啊……你别忘了你也是越池人！难道为了你的夫君，你连越池的百姓都不顾了吗？即便你现在救了你夫君，正如你刚才所说，谁有能真正置身事外？”
乌雅眉头拧紧，口吻急促地道：“公主……难道你不知玄王遭此劫难，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明楚皇帝已经和越池结盟，誓要拿下凉州！一旦明楚攻入凉州，陆离便会用傀儡之术控制明楚，最后凉州只会步了明楚后尘，这样你还能放任不管吗？”
惜时抿了抿唇瓣，她自始自终就只是想救黎璟而已，她一人之力如何去阻止陆离？又如何去救越池？
乌雅显然瞧出惜时的心思，直言不讳地道：“若要玄王醒来，只有一个法子！”
“到底什么方法才能救玄王？”惜时立马反问。
“让青石重启！”乌雅斩钉截铁地回道。
“又是青石！”惜时轻声嘀咕，眉头拧紧得都能夹死蚊子。
乌雅又道：“玄王离魂之症就是有人借助青石灵力而为之，所以若要破解，仍旧需要借助青石灵力！”
惜时目光一凛，扪心自问她并不是很相信乌雅。
人心叵测，她又怎知乌雅在打什么主意？
“方才我说到越池马上要举行盛大的祭祀，究竟是什么祭祀？可又与青石有关？”惜时故意试探道。
乌雅眼眸中闪过一丝迟疑，“陆离要进行祭祀也最近才决定的！至于要做什么，我当真还是不清楚！但我知道，肯定不是祈福之术！既然他们得了青石，知道如何获取青石灵力，想来这场祭祀青石必不可少！”
惜时一听，立马追问道：“倘若……那祭祀之上，开启青石，玄王是不是就能醒来了？”
“有这个可能！青石的确是让玄王苏醒的关键！”
惜时目光微沉，如此说来，她必须找到青石才能救黎璟了。
惜时猛然又想到破译青石之时的文字，又对乌雅问道：“大祭司……你可知何为虿城之法？”
乌雅一愣，脸色顿时阴沉，“你从哪里听来这阴毒之法？”
“阴毒之法？”
乌雅点头道：“这虿字自然指得就是越池，说它阴毒是因为需要三国帝王之血做引……”
惜时微微一僵，又问：“这虿城之法会导致什么后果？”
乌雅轻叹着摇了摇头，“不知……因为从未有人能施行过此法……”
惜时陷入了沉思，连乌雅都不知道的东西该有多可怕。
正在此时，一只小虫从惜时的头发飞了出来，它煽动着翅膀在惜时头顶盘旋着。
“不好！”
乌雅手一挥，那小虫瞬间化成了绿色的粉末落在了乌雅的手心。
惜时看着乌雅手中的绿光，浑身骤然一紧。
“不知何人在你身上放了幽冥鬼虫，如今我们已经暴露，陆离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乌雅焦急地拉着惜时离开，可还未走多远，便被一群侍卫围了起来。
那群侍卫中赫然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陆离，而另外一个竟然是李誉！
“乌雅大祭司……一会若得了机会，你便先跑……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所以只要不被他们抓住，你便还有机会逃脱！”惜时轻声在乌雅身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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