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大山里的孩子
王辉离开卫生院没多久，桑兰黛就给王辉打来了电话。
“王辉你在哪儿呢？我敲你房门你不在。”桑兰黛睡眼朦胧的说道。
“我去东呷镇这边的卫生院了，这里条件很简陋，不过我找到了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的地址。”王辉实话实说道。
“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桑兰黛问道。
“兰兰，你就留在宾馆等我消息吧，我去这个女人家里转一圈，我看能不能送点礼物什么的，让人家帮帮忙。”王辉解释道。
“那如果这家人不愿意帮忙呢？”桑兰黛有些担心道。
“不愿意那就找下一家。”王辉耸了耸肩道。
“那我在宾馆等你，你要实在是找不到就回来吧，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桑兰黛好心道。
“到时候再说吧。”王辉挂断了电话，点了一支烟。
烟还没吸完呢，孙大鹏倒是给王辉打去了电话。
“王总，盛海制药的高管过来参观了，说想和您见一面。”孙大鹏干笑道。
“盛海制药？之前有预约吗？”王辉纳闷道。
“那位高管说，和你约过了，说是省城的一位朋友介绍来的。”孙大鹏赔笑着转述道。
王辉这才意识到盛海制药应该就是秦献珍口中的对接买家。
“孙总，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长时间了，对盛海制药了解不了解？”王辉打听道。
“咱们省内康复医药绝对是扛大梁的，但放眼全国，人家盛海制药白云制药那是顶格的大厂啊。”孙大鹏赶忙笑着解释。
随后孙大鹏通情达理的说道：“要是普通的厂家，王总您要是有事来不了，我代劳就行了，不过人家可是盛海制药，来的还是副总级别的，我出马不合适，位置不够。”
“这样吧，今天你先顶上，我现在人在外地呢，回不去。谈成这个单子，过去你干的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一笔勾销。”王辉给了孙大鹏一颗糖吃。
孙大鹏闻言，在电话那头先是静默了两秒，随后嘿嘿笑道：“王总，那我一定努力，就是盛海制药那边，咱们培育基地的草药他们全都要了，这价格该怎么谈呢？”
“尽量往高了说，但如果对方接受不了，只要比康复医药的收购价格高，就行。”王辉想了想道。
“那我尽力而为。”孙大鹏嘿嘿笑道。
“孙总，有情况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王辉交代了两句后便挂断了。
其实王辉应该去亲自接待的，毕竟人家盛海制药那边一下子安排了个副总过来。
但因为桑兰黛这事儿，王辉是一点都走不开。
叹了口气，王辉继续开车。
那个女人家住在山窝窝里，王辉的车都开不上去。
王辉只得下车走山路。
王辉走山路的时候，还时不时看看手机信号。
也多亏现在基础设施建设的好，在这种山区信号可能会掉两格，但不至于没有。
孙大鹏也时不时给王辉汇报情况，盛海制药那边的价格果然开的比康复医药高，而且收购价格算下来，好几个亿都有了。
好几个亿啊，这单子要是谈成了，不敢说能盘活祁连长生，最起码欠的一部分外债是能还上的。
王辉让孙大鹏看着办，而他自己这边，也总算是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家。
看到那个女人的家，王辉内心震撼无比。
王辉长这么大，没见到过这么破的屋子，没有院墙，院子是用木桩子之类的东西，围拢起来的。
就两间屋子，一间屋子看起来还是个猪圈臭气熏天的，另外一间屋子应该是住人的地方，但墙壁都是泥巴糊成的。
“有人吗？”王辉喊了一嗓子。
里面走出来两个小孩，小孩看着王辉欢天喜地的，他们似乎很少见到外面的人。
小孩说着王辉听不懂的山区方言，没多久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岁出头的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手里拿着一个很旧的奶瓶，奶瓶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是土黄的有些粘稠。
而女人怀里的婴儿拼命的吮吸着奶嘴，吸不到就咧开嘴哇哇大哭。
女人对着王辉说了话，但王辉根本听不懂这里的方言。
没招王辉将想问的问题，写在了手机上，然后将手机屏幕对准女人。
可女人似乎是个文盲，手机上的字她都不认识。
王辉见状苦笑了起来。
要是连沟通都沟通不了，那该怎么办？
王辉试图和女人比划着说明自己的来意，可那两个先出来的小孩拉扯着王辉的衣服。
王辉没办法，只能拿了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了这两个小孩。
王辉是空着手来的，空着手有些不礼貌，他只能给小孩钱。
但女人见到钱，竟是将怀里的婴儿抱回了屋子里。随后女人出来，竟是开始解开衣服上的扣子。
王辉见状，直接目瞪口呆，都是成年人，这是要干什么？
王辉急忙摆手，而这个时候，一个十几岁枯瘦如柴的男孩，背着一个竹篓子走到了王辉身后。
“你是干嘛的！”男孩看到此情此景，很愤怒的对着王辉问道。
王辉穿者打扮一看就是外地人，男孩质问的时候，用的是生硬的普通话。
“我就是一个游客，来这边的玩的，小兄弟是这样的，我刚才……”王辉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解释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看起来应该是这几个孩子的哥哥，小男孩听了王辉的解释后，一开始有些沉默不语。
随后小男孩对他妈妈说了几句，小男孩说完将王辉拉扯到了外面。
“我妈妈脑子不太好，就是你们城里人经常说的神经病。”小男孩这么小就已经有些驼背了，看样子这种家境带给了他沉重的压力。
小男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后，又道：“我们这里有光棍，过去经常欺负我妈妈，他每次来都给钱，我妈妈害怕挨打一见到陌生男孩掏钱，就习惯性的脱衣服。”
“你爸爸呢？”王辉闻言皱眉道。
“我爸爸已经不在了。”小男孩解释道。
“那个光棍现在还逍遥法外？”王辉又问道。
小男孩闻言摇了摇头：“那个光棍已经死了，我现在长大了，我们这里的人已经不敢欺负我们家了。”
王辉闻言，眼神中泛起了怜悯和同情。
这个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啊，但比同龄人似乎成熟多了。
“你想不想挣钱点？”王辉转移了话题对着小男孩问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小男孩疑惑的问道。
王辉毕竟是个外人，小男孩看起来也挺排斥外来人的。
“是这样哈小兄弟，我老婆得了病，我找了个神婆看了看，神婆说是鬼上身了，需要奶水和埋胎盘的泥土才能化解。小兄弟你要是能帮我搞来这两样东西，我给你一千块钱。”
王辉身上的现金就一千多。
当然如果小男孩觉得不满意，他也可以去镇子上找银行再取。
“一千块钱？”看到王辉掏出十张大钞，小男孩愣住了。
“我试试。”小男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王辉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小男孩答应的这么干脆。
但小男孩说完，开始朝着山下跑。
“你去哪？”王辉也追了过去。
“我去我三叔家，我三叔家的那个傻女人给我生了个弟弟，她有奶水。”小男孩解释着。
王辉闻言，倒也恍然了过来，在小男孩家，看到他妈妈的时候，他妈妈喂养小孩都用的不是奶水。
可能他妈妈年纪大了，年纪大再加上营养不良想有奶水并不容易。
王辉跟着小男孩到了山下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条件比小男孩家里稍微好那么一点，但墙也是泥巴糊的。
“你在外面等着我，这个傻女人会咬人！”小男孩用蹩脚的普通话道。
王辉闻言，没再跟进去。
小男孩进屋子没多久就拿着一个吸奶器走了出来。
“这些应该够了吧？”小男孩对着王辉问道。
那吸奶器链接的奶瓶里有小半瓶奶水。
王辉看过之后，点了点头：“够了。”
“你用完了，这个吸奶器要还给我，他们家里就这一个。”小男孩解释道。
“行。”王辉点头。
“你去我家里等着我吧，我弟弟的胎盘是我埋的，我知道在哪里。”小男孩又撒开脚丫子跑了。
王辉这次倒是没有跟上去，他重新上了山。
等小男孩回来的时候，用衣服卷着什么东西，到了屋子里后，他又去找了个塑料袋，将衣服里的东西弄到了塑料袋里。
“给钱！”小男孩将塑料袋递给了王辉。
王辉看到塑料袋里都是潮湿的泥土。
“一千块你点一点。”王辉将一千块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数了数道：“谢谢你！”
王辉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上学了没有？”
小男孩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没有，我家里穷，我三叔他们不叫我上学了。”
“那你现在每天都靠采蘑菇养家吗？”王辉指了指那个竹筐。
“是。”小男孩没有否认。
“你一天能赚多少钱？”王辉好奇道。
“五块钱。”小男孩说出了一个让王辉倒吸一口凉气的话来。
这小男孩累死累活的，一天只能赚五块钱。
五块钱算什么？放在城市里也就一瓶水的价格。
“回头我还会来看你的。”王辉留下了这句话后，离开了这里。
王辉也曾经穷过，他知道这个社会很现实，有钱身后一群狗，没钱社会路难走，他临走之前的话，也不是客气，而是他真的想帮助一下这个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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