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间正道

当初乡民遭恶霸欺压，他的父母也是死在了恶霸的刀下，他毅然反抗，当初也想成就一番事业的，可是这路本来就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好走，最后也他迫不得已成为了响马，其实他的初衷并不是想做响马，只是想除暴安良而已，不过什么时候就改变了初衷呢？

尹泰想不明白，他的心里有些沉闷。

周尧走了过来，他说：“原以为你和芸娘能好好聊一番的，没想到也没说上几句话啊。”

尹泰淡淡地问了句：“芸娘，是她的名字吗？”

周尧道：“她让我这么叫她，大概是她的名字吧。女人的名字本来就简单，叫什么姑，什么娘，什么姐，什么妹的太多了，也不讲究，随便叫叫。”

“周尧，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周尧愣了一下，心道老大突然问他这个干嘛，莫非是想赶他走，他犹豫了下才说：“我最想做的事就是一直跟着老大。”

“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要跟着我？”

果然是要赶他走，周尧急了，连忙向尹泰表决心：“老大，之前说好的，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好兄弟，其他的兄弟们虽然不在了，但老大您依旧是我的老大，我就认定您了，哪里也不去。”

尹泰低头想了一会儿，他说：“可是我失败了啊，跟着我也很难有什么大出息。很可能会蹉跎你一生。”

“那我也认了。”周尧笑笑。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队伍里又添了好些病人，钱正川束手无策之际，只好又向芸娘开口，请求她协助。

大家一路走来，共同经历了生死，芸娘做不到完全不关心。她给了钱正川药。

钱正川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无比恭维道：“嫂子是真的心肠好。”

“心肠好有什么用，也无法摆脱困境。”

钱正川说：“剩下的路不算远了，再漫长的旅途也会有终点。”

芸娘愣了一下，那钱正川走开后，凌大河便过来了。他向芸娘努努嘴，芸娘见周尧正忙着帮里长做事，芸娘微笑道：“他是个有眼力劲的，可能是小弟做多了，眼里都是活。这样也好，他们能帮上忙，里长也不会说闲话。”

“嫂子打算让他们一路跟下去？”

芸娘道：“这是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当初我想尹泰负了伤，他们又丢了地头，跟着一起有算有个照应。毕竟我们家是得了他们的帮助才能团聚。至于他们在队伍里呆多久看他们自己，我不干涉。”

大河道：“之前觉得响马都该死，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响马里还是有好人的。”

芸娘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她沉默了一会儿。

凌樊氏今天精神略好一些，坐久了独轮车也会下来走走。凌樊氏看看芸娘背上没多少重物，她问道：“你背的包袱上哪里去呢？”

芸娘努嘴说：“周尧帮我背着。”

“你让外人帮忙啊？”

“不是我主动要求的。”芸娘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之前凌樊氏对芸娘很有意见，可经历过庙里的那些事后，芸娘的行动举止严严实实地堵了凌樊氏的嘴。她对这个儿媳再也挑不出别的不是。

这天他们的队伍进了一座小城，刚入城门不久，周尧便找了来：“芸娘，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住客栈？”

住客栈？芸娘略一思量后便回绝了：“不了吧，拖家带口的也不方便。”

“老大说你们一家人他都能安排好。”

芸娘还是拒绝了：“不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睡在外面你不害怕啊？”

芸娘笑道：“害怕？那是刚出门不久才会想的事，和大家在一起我也不害怕。”

周尧看了一眼芸娘手中牵着的孩子说：“可是也不能苦了孩子啊。”

芸娘郑重道：“替我多谢你们老大的好意，我心领了。”

进城后，大伙儿都兴奋起来，看着什么都很新鲜好奇，只是兜里没几个子，想要什么都只能看看而已。芸娘没有购物的欲望，她一直带着孩子，跟着里长他们到了落脚的地方。这是一处开阔地方，和荒郊野外不同，这里距离民房很近，街市也不远。

安顿下来后，凌万宝赶着将卷着的草席铺上了，让芸娘带了虎头坐在上面休息。拾月和大河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凌樊氏在忙着清点东西。

尹泰大刺刺地走了来，他向芸娘点点头，然后说：“能请你帮我看看伤口吗？”

芸娘说：“你去找钱大夫吧，其实我不会看病，也不是大夫。”

尹泰听完后，他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依旧淡淡地说：“我等你。”

尹泰走后，凌樊氏看了看芸娘，然后问道：“听大河说当初是他们将你掳走的？”

芸娘道：“是的。”

“这可真是……”凌樊氏原本有些懊恼的，凌万宝的话打断了她：“别忘了是谁救了你的命。”

凌樊氏这才没说什么了，她不管芸娘的事，芸娘爱怎样就怎样吧，只要别做伤害虎头的事就好。

芸娘后面还是走去给尹泰看了伤口。

“恢复得还行。”她重新上了药包扎好。

“你说你不会治病，以前那是……你骗了我？”

谎言被戳穿，他生气呢？芸娘也不敢看他的脸，低头道：“当时我很害怕，为了自保才出此下策。”

尹泰顿时觉得芸娘和别的女子还真是不一样，他又道：“可是你给的药是真见效，以前换了好几个大夫都没什么效，你的药却很有用。”

芸娘道：“我也只有药而已。”

“你说我不做响马的话，可以做什么？”

这是在问她的意思？芸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尹泰正盯着她瞧，芸娘心里有些慌乱，她忙别过了尹泰的目光，尹泰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道：“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回答我的话。”

芸娘道：“我又不了解你，要我给什么建议。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又不可能阻挠你什么。你不是会拳脚，很会打架么，去走镖也好，给人当护院也好，也都是正经事。”

“你要让我去做镖师，给你当护院？”

“我……我只是一些不成熟的小建议而已。”芸娘丢下这句话后就跑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尹泰第一次对芸娘产生了有意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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