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回来了

“小叔子怎么呢？大河今年都十六了，也该娶亲了。别的人家也有过这样的例子，哥哥出了意外，然后弟弟帮忙照顾嫂嫂的，也是说得过去的。这样的话你不用嫁出去，也能照顾到虎头，也依旧是咱家的人。”凌樊氏继续说。

芸娘道：“大河呢，大河他肯定不愿意。”

“他愿意，他怎么不愿意，他向来敬重你，自然也是喜欢的。”

芸娘觉得婆婆这是疯了，她这时候一心只想逃出凌家。

“你们愿意没用，我不愿意！”芸娘的意思很明确。

“芸娘，你的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别不领情。”

“为了我好？”芸娘冷笑道：“谢谢费心，我心领了。”

芸娘去集市上买了个炉子，增添了一些锅碗瓢盆。没有货架的话，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别的办法。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正式摆摊的那天。

“嫂子，这些都是你准备的，你之前不是说没有货架么？”大河看着院子里的那一堆东西感到惊讶。

芸娘道：“没有货架就没有呗，我挑担子去也行。”

“还真的要摆摊啊？”

“为了挣钱，也没什么不妥的吧。”自从凌樊氏和她说了把她和大河凑一对，芸娘在面对大河时就有些不自在。

这边屋里凌万宝正问妻子：“芸娘置办的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

凌樊氏道：“我不知道啊，问她她也不说。”

“你没给她钱？”

凌樊氏摇摇头，又说：“她多半是攒了私房没有拿出来。”

“她哪里有什么私房，她又没做过什么营生。”凌万宝道。

凌樊氏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之前来咱村的那两个响马不是还给她买了一堆的布料么，她又没跟着人家走，人家必定是给她留钱了。”

凌万宝低头想了想，心道也就这个可能了，他道：“算了，由着她去吧。你也别偷懒能帮她就帮她一把。对了我找人去算过，芸娘和大河两人的八字倒也相配。这事我看今年就定下来，大河娶了亲，也要踏实些。”

“可是芸娘她不答应。”

凌万宝怔住了，好一阵才扭头又问：“她不答应，为什么？”

“我哪知道，多半是没看上大河吧。”

凌万宝道：“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要是错过了上哪里再去找这么好的儿媳？兄死弟及这样的事别人家也有。你也先别和她起冲突，突然和她说这些，她必定不答应，这事需要慢慢地来。也让大河和她多接触接触。”

凌樊氏点头说：“我知道。”

凌万宝又道：“平时待她也和气一些，让她意识到咱们是她亲人，真正对她好的就咱们。”

“还要怎样对她，她还不知足啊？”凌樊氏撇撇嘴。

夫妻俩正商量着，拾月一头跑了进来，口中大声嚷嚷：“爹，娘，赶紧出来，出大事了。”

夫妻二人都吓了一跳，凌樊氏埋怨：“咋咋呼呼的，一点也不稳重。”

拾月喘着粗气道：“你们快出去看看，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自称……快去看看，简直要吓死人了。”

凌万宝先往外面走，凌樊氏跟在了后面。出了门，就见院子里确实多了一个人，那人身形瞧着有些眼熟，不过因为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也瞧不清那人长什么样。

“大河，这是谁啊？”凌樊氏问道。

“爹，娘我回来了！”

叫他们爹娘，除了家里的这些孩子，还会有谁叫他们爹娘？

凌万宝犹豫了下，他大步朝院子里走去。大河上前不确信道：“你真的是大哥，可是这……这怎么可能，传言你不是……”死了两个字他没说出口。

凌万宝走到跟前，他仔细瞧了几眼，然后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大山。爹，娘，你们不记得我呢？”

“大山？你说你是大山？”凌万宝震惊不已。

“我是你们的大山啊。”

芸娘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开口，她觉得眼前的事不像事实，犹如一场梦一般，说好的寡妇剧本呢，这死去的丈夫突然回来了是怎么回事？

凌樊氏听见了大山这一句，她脑子嗡嗡地响，当时就差点晕倒在地，幸好拾月喊了一声：“阿娘，你怎么呢？”

这一晚对凌家来说注定是混乱的，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凌樊氏给抬进了屋子，然后凌万宝又喊大河去找钱正川来。

芸娘的心里乱糟糟地，这个凌大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真的是那便宜丈夫？

没多久钱正川就来了，当他看见大山时，一脸的震惊，那眼神活像是见了鬼，当时就喊了出来：“老天，这是谁？”

大山站了起来道：“你是钱正川吧，咱们多少年没见了。”

钱正川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你……你……那铜锤不是说你死在外面了么？”

“其中的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说，快来看看我娘。”大山往旁边让了一下。

钱正川看了一眼芸娘，早起两人还绊过嘴，现在却连看也不敢看她，他坐到了床沿边去给凌樊氏把了脉。

“婶子没事，大概是因为你回来了，她太过高兴。”

“哦，那便好。”凌大山点点头，又道：“多谢你。”

“和我客气做什么，大家都是朋友。”钱正川依旧不敢确定眼前这个人会是凌大山，对他来说太过意外了。

凌樊氏没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凌万宝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回来的儿子，身形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加结实了些，人也变黑了不少，又见他胡子拉碴的，看着憔悴了不少。一看就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凌万宝当时就眼含热泪说：“铜锤说你死在了外面，我和你娘难过了好久，芸娘也难过。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慢慢接受这事，都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了，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大山，这些年你受苦了。”

大山当时就跪在了凌万宝跟前，然后唤了一声：“爹，孩儿不孝，我回来晚了。”

凌万宝忙去拉他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晚，一点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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