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疑惑

凌羡负责关好了门窗。大河和芸娘走了一段路，却见凌羡没有跟上来，芸娘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凌羡还站在屋檐下。

大河疑惑道：“大哥这是怎么呢，怎么不和我们一道走、”

“凌羡，你不回去吗？”

“不回了，我留下来看守屋子。”

“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需要你守。”

“我想守。”

他最近这是怎么呢？芸娘突然觉得他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大河忙道：“嫂子，要不我去换大哥吧，我去守，让大哥回去休息。”

芸娘阻拦了他：“你别去，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河疑惑地将两人来回地看了一眼，他有些不知所措，心道今天开业第一天，生意很不错，还赚了那么多钱，怎么两人看上去都不怎么高兴。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大河正在反省的时候，芸娘催促他道：“咱们回去吧，拾月还在家等着。”

“哦，好。”大河答应着。

两人已经穿过了街道，朝巷口走去。

走了一段路，芸娘突然问起了大河：“大河，你有没有觉得你大哥这次回来后和以前有什么不对劲吗？”

“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他是你大哥，长你几岁，我之前听婆婆说你们兄弟俩自小关系就很好，你是跟着他长大的，那么对这个大哥你应该很了解，所以我想问你他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大河当时就愣在了那里，芸娘想要知道答案。

“他不在这里，你也不用顾忌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芸娘鼓励着他。

大河又低头仔细想了半天才道：“大哥消失了几年，铜锤又说他战死了，我们都当他死了，再也不回来了，所以家里还给他建了衣冠冢。每年清明、过年都要去祭拜。哪知他又突然回来了。他是大哥没错，大嫂在怀疑什么吗？”

“容貌上来看没有一点区别吗？”

大河神色微变，又仔细想了想说：“要是有变化的话咱们也不可能认不出来，不过看上去倒是比以前精神了些，娘说个子比以前还高了一些，至于长相嘛……一个人在外面几年有些许的变化应该也正常，是不是啊大嫂？”

也就是说单从外貌上来说他和凌大山是有些许的区别，她接着又问：“那么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

“说话的方式啊，还有各种习惯啊什么的……”

“这些差别倒是不大，但是性格方面改了不少，大嫂应该也还记得吧，我大哥当初话不多，人比较老实木讷，也不会识字，但我是想，他在外面几年，有这些改变也奇怪。”

“你说得对。”芸娘赞同地点点头。

既然亲弟弟都没有怀疑什么，那她在怀疑些什么，倘或他真是别人替代了以前的凌大山的话，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吧，让至亲都觉得真假难辨，这样的演技足够角逐奥斯卡金像奖了。

芸娘摇摇头，想把这些情绪给忘掉。

“可惜铜锤死了，要不然问问他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铜锤当年和一道被拉入伍，除了他们俩，咱村里就没别的青年被抢走呢？”

事情过去了好几年，那时候大河也还小，对于几年前的事大河仔细回忆了好久才说：“当时就他们俩……不过……不是咱村的倒还有一个我知道的人……”

“那个人在哪里，你还能联系上他吗？”

大河说：“我没那个人的消息，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再说几年里对一个人的改变也挺大的，就是他站在我前面，我也不见得能认出来。”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后来芸娘也想通了，管他到底是不是以前的凌大山有什么要紧的，她不也是个冒牌的嘛，也没资格去过问别人。

当晚凌羡当真没有回来，芸娘不知道凌羡在生什么气。她让大河送了些被褥什么的过去。累了一天，她也没精神再陪着凌羡折腾。

他们这样别扭地相处了几日，除了生意上的事，其余地方也很少有什么交流。那个人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芸娘不在乎，她觉得这样反而轻松，用不着费心去经营什么夫妻之道。

开业活动宣传了三天，后面的生意果然就渐渐冷淡下来了，但也比芸娘之前预想的要好许多，至少每天的收入比较固定，没有出现开不下去的情况。

他们只卖早饭和午饭，到了申初基本上就没事干。芸娘在整理着账册，账册是凌羡给记录的，记得并不怎么详实。

“大河，你大哥呢？”

“不知道，刚才还在的，估计出去了吧，嫂子你找他啊？”

“他这账记得我看不明白，东一笔西一笔也没个章法……”芸娘觉得应该和他好好沟通一下。

芸娘吐槽了几句，店里又来了客人，大河正要说打烊的时候，却发现来者有些面熟，他热情地招呼了句：“这不是尹大哥么，今天就尹大哥一人？”

“你是……”来者有些疑惑。

大河忙朝内招呼道：“嫂子，快来看看这是谁。”

芸娘朝门口看去，却见门口站着一位身姿挺拔身穿裋褐，手握着宝刀的男子。他是尹泰？

芸娘过来招呼道：“您好，没想到又见面了。”

尹泰有些疑惑，他问：“你开的这家小饭馆？”

芸娘笑着回答：“对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尹泰四处看了一眼，小饭馆没有像别家那样挂着菜名的牌子，倒是贴了一张红纸，上面写着“面条、稀饭、素菜包、馒头、茶叶蛋”之类的字样。

“随便来一碗面吧。”

“好嘞，你稍等。”芸娘赶紧去煮面。

这里大河收拾了桌子请尹泰坐了，尹泰坐下后两眼一直追随着芸娘。芸娘浑然不觉，只顾着忙手里的活。

面条还没熟，凌羡就回来了。

芸娘叫住了他：“你记的那一堆账是什么意思，我也看不大懂。”

“看不懂？我记得很仔细啊。”

“得了吧，你那叫仔细？回头我教你该如何记账。”

这里尹泰拉过了大河问道：“这个人是谁？”

大河笑着回答说：“我大哥啊。”

当时尹泰就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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