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护犊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客人们都走了，芸娘将善后的事交给了大河，她先回了一趟家。
拾月赶着跑了进来，正好见芸娘在换衣裳。
“嫂子要出门吗？”
“是，我答应过要去接虎头的。”
“可现在还早啊。”
“我还有别的事。”说话间芸娘整理好了衣服。
拾月忙说：“嫂子，我来替你重新梳头吧。”
芸娘答应道：“也好。”她将梳子递给了拾月。
拾月拿着梳子仔仔细细地替芸娘梳理起来。
“嫂子上次给我的洗头膏还真好用，要是咱们专门卖这个的话肯定能赚大钱。”
“可是我那里数量有限，不可能一次带出许多货来，所以大钱是赚不了的。咱们又没那个能力自己生产。你用完了回头又找我拿。”
“好。”拾月知道她嫂子大方，有什么好东西从来不会藏着，很愿意拿出来和她分享。
拾月已经替芸娘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她又道：“可是光秃秃的没个什么发饰的也不好看，总觉得缺点什么。”拾月说着，她已经拉开了旁边的小抽屉，要找发簪之类的，后来发现了一个小纸匣。
“嫂子，纸匣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宝贝啊？”
“我有什么宝贝。你知道我也没什么闲钱买金买银的，对穿衣打扮也不讲究……”
芸娘的话还没落，就见拾月已经打开了纸匣，里面躺了支银簪。
“这支簪子怪好看的，嫂子怎么没戴过它？”
芸娘定睛一瞧，簪头上有一朵刻花，那是灵芝的模样，凌羡告诉她那是“瑞芝”纹样。当初他送自己这枚簪子的时候，芸娘一直都收着从未戴过。
“随便戴什么吧，我不要这个。”
“嫂子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吗？”拾月见她嫂子身上这件衣裳可是不怎么穿的，料子是细棉布的，这样的布料她在布庄打听过，据说今年也要八钱银子一匹。
“当然是要见重要的人。”
“我就说嘛，您这一身衣裳也好看，随便插个别的簪子的话倒不配这样的衣服了，这根银簪倒刚刚好。”拾月说着已经替芸娘插上了。
“虽然比不得什么镶金嵌宝的，但好歹也是根银簪，很不错了。”
芸娘照着镜子，只是她本人不怎么能看清。她要伸手去拔，拾月阻拦说：“好嫂子，这些东西就是要常戴才好看，你久不戴它，都有些发黑了。别人头上的银簪都是发亮的。”
他在身边的时候芸娘一直收捡着不愿意戴，他不在了却上了头。芸娘有些无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丝苦笑。
“嫂子已经教了我一个成语叫睹物思人，嫂子见了它是不是就想起我大哥呢？你睹物思人的话，我想大哥也会同样在远方想你的。”
“小姑娘家家胡说些什么。”芸娘忙着要出门，她交代拾月道：“好生看家。”
“好的，嫂子早点回来。”
芸娘点头答应。她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那个早就准备好的篮子，篮子上面盖了一层蓝花布。布下面装的是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芸娘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走上给老师送礼的这条路，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虎头毕竟年纪小，她又不能整天在学堂里陪着虎头然后什么都不做。学堂里这么多人，先生有限，看管起来本来就不容易。这里又不是幼儿园，先生也不是专门带孩子的幼师，她只想多露个脸，让人家先生记住他们家虎头而已。
她到了打听到的地方敲了门，过了一阵才有个中年男人来开了门：“请问你找谁？”
“请问这是何夫子府上吗？”
散学后，虎头背上了自己的小布包，昨天欺负他的那些坏蛋就堵在门口，虎头心里越发害怕起来，动作也就变得慢腾腾的。
后来何夫子走了来催促道：“凌南星，已经散学了，你还不走吗？”
虎头年纪小，被夫子这样一说，他更是不敢开口，赶紧收拾好了东西，抬头时见那群坏蛋已经不在门口了，他松了一口气，背了小布包就飞快地往门口跑去。
幸而出来没多久就看见了他母亲。
“阿娘！”虎头大喊一声，然后朝芸娘奔去。
芸娘拉住了他，温柔地和他说：“走吧，咱们回去了。”
“阿娘你果然来接我了。”
“咱们约定好了，怎么可能失信。你答应阿娘的事做好没有？”
虎头脸上依旧有些胆怯。
芸娘看见了何夫子，她对虎头说：“你跟我来。”
虎头却有些不敢上前。
芸娘上前和何夫子打招呼，那何夫子本来有些不耐烦的，客套地应付了几句。
“这些日子辛苦您了，本来他还小，胆子也小。不过进学堂后倒学了不少东西，也变得懂规矩多了，多谢夫子教导。”
芸娘的话让何夫子有些意外，他也顺口道：“他的确是咱们那里年纪最小的，不过人聪明，好多东西教一遍就记住了。他父亲也是个读书人吗？”
芸娘笑着摇头说：“不是的，他爹在前线打仗，寻常都是我在管教他。给夫子添麻烦了。”
何夫子有些意外，心道这个女人倒是挺会管教的骂，不过女人管教出来的孩子总是有些胆小。
两人交流了几句，芸娘再三道谢，然后道了别，这才牵了虎头的手往家赶。
过了石桥，芸娘一路在引导虎头多说些学堂里的事，渐渐的虎头才开朗一些。不过在转弯的街角时，前面突然来了好几个少年，都是些男孩子，大一些的恐怕和大河年纪差不多，小一些的也有十岁左右和拾月差不多年龄。
一共七八个人，虎头在见到这些人后很快就躲到芸娘身后去了，芸娘心下便知道些什么。她对虎头说：“你别怕。”
“凌南星，昨天你叔叔把我们大双给打伤了，这事还没完。”
芸娘听后心里一惊忙问虎头是怎么回事，这时候的虎头吓得要命，哪里敢开口。
“怎么着，你们今天是约来打架的吗？”作为母亲，她得时刻保护儿子。
“凌南星，别遇事就躲起来啊。”
“你们这些人比他大了不知多少，欺负一个孩童你们脸不红啊？”芸娘正面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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