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眼界
“你怎么不说话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有自己的梦想吗？”
芸娘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有，曾经我想的就是能自己挣一套大房子，开上好车子，工作是自己的兴趣爱好。很可笑是不是？”
“不是的，”
“可是啊，就连这样的梦想也成为了奢侈。我死了在了最好的年纪里，留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伤痛，没没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对不住他们。”
“没事的，只要你现在过得好，也就不会辜负他们的期待了。”
这天晚上凌羡的话不多，但这些日子的相处让芸娘已经察觉到了他满腔的心事，他不愿意说芸娘自然也不会多问。
第二天凌大河要陪洪春燕回娘家，洪家邀请了凌家大小去做客，但因芸娘腿上的不适，她被留下来了。
凌羡也自动地留下来照顾。
芸娘推着他说：“你也出去走动走动，别闷在家里。”
“你都不在，我能上哪里去。你不用担心，我在家照顾你一日。你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只希望你这脚赶紧好起来，要不然回头咱们回城了，你的脚还不好的话耽搁咱们的生意。”
“没事的，也没明显的外伤很快就能痊愈。”
凌羡倒底是个仔细的人，帮忙端茶送水很是殷勤，只是手艺不怎么好，熬的粥都能烧黑。
当他将烧黑的稀粥端到芸娘跟前时，他无奈道：“我尽力了。”
芸娘倒也没有责怪他，笑道：“没事，你就是活做少了，以后有经验了就好了。”她也不嫌弃，拿了勺子就要自己舀。
凌羡阻拦说：“要不还是算了吧，我重新去做了来。”
“没事，你好不容易做来的，难不成还要拿去倒了不成，多浪费食物啊。”芸娘一点也不挑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在凌羡的注视下，那碗并不怎么可口的粥没多久就见了底，凌羡有些紧张道：“会不会哪里不舒服？”
“怎么可能，我和你说，当初逃荒的时候我可是吃过狗尾巴草的，那时候能果腹都不错了，哪里有什么热汤饭。”
凌羡不解道：“狗尾巴草，那怎么吃？”
“将狗尾巴草籽搓下来，然后煮成糊糊，我和你说，那种味道让人终身难忘。”
“我还不知道你们曾经吃了许多我不知道的苦，那时候如果我在你们身边的话可能也没那么艰难。”
“自然艰难，当时饥饿、疾病、响马，猛兽，随便一样都可能要了人命。至少以前那个崔芸娘就确确实实死于饥饿。就因为过了食不果腹的日子，所以我才在村里推广玉米和红薯的种植，这两种作物可能没那么好的口感，但是产量高啊，饥荒的年代有这两种食物也不会挨饿。”
粮食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太重要了。
“你在做一件有利于大家的大事，难怪村民们如此爱戴你。”
“大家都是一起逃过荒的，当初也多亏了大家互相照应才能平安到此，要不然还不知怎样呢。我希望能带动大家一道富裕。”
“你的胸怀可真宽广。”
“倒不是宽广，一家独大的话你想想看也没多大的意思，还容易被人盯上。”这是芸娘的智慧，也知道该如何让凌家避免树敌。
每没到此时凌羡就会觉得芸娘是个充满智慧又有格局的女人，总能看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凌樊氏惦记芸娘，午饭后就先回来了，还给芸娘带了些食物回来。
“这是他们家做的风干鸡和风干鱼，我尝着味道还行，想着你们没有去就给你们带了一点回来。”
婆婆出门都能想着自己，芸娘是很感激的，她和婆婆说起凌羡将稀粥煮糊了的事，凌樊氏完全呆住了，后来才说：“他是活干少了，连稀饭都不会做，以前还没跟着出去打仗时他在家也挺勤快的，这才几年啊，完全就变了一个人。”
芸娘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幸好婆婆不会多想，凌羡也才没有暴露。
快天黑时洪春燕他们才回来。
洪春燕一到家就来了芸娘跟前。
“嫂子，我找你商量点事。”洪春燕也不客气，自己搬了张凳子就坐到了芸娘跟前来。
凌羡趁机起身道：“你们妯娌慢慢聊，我出去看看。”
芸娘心道这才到家就来找她，只怕没什么好事。她且多留了个心眼，就等着洪春燕开口。
“嫂子，是这样的。我娘家家里打算这里起一个鱼塘，今年喂鱼，你说好不好？”
“养鱼？倒是个不错的想法。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吃鱼，外面的行情很好。”
洪春燕越发来了兴致，她连忙道：“对啊对啊，你也说肯定是赚钱的买卖对不对？我爹他们已经选好了地儿，就等着过几天开工。不过之前准备不大充分，到临头了才发现钱上面还缺一点，所以能不能请嫂子给通融一下，借几个钱给我们家周转一下。”
果然不会有什么好事，芸娘含笑着看着她问：“你要多少？”
“我爹说大概还缺个十来两银子。”
芸娘忙道：“十来两，也不算太多，你和大河会没有？之前不是才分了钱么？公爹还说你们成亲第一年，对你们很照顾。”
洪春燕脸一热，她忙道：“嫂子，您是知道的，之前我就和大河商量好了，今年打算自己买处宅子，等省着点儿花，所以……那笔钱也不敢随便乱动。我知道嫂子手头宽裕，您随便漏一点给我们就够了。”
芸娘正色道：“我的钱来得可没那么容易。这样吧，你第一次向我开口，我也不好说没有。十两银子我可以借，但说好借多久，这利钱怎样算？”
“还要算利钱？”洪春燕瞪大了眼睛，她不解道：“嫂子，都是自家人还算利息的话这也太见外了吧。您要我回去如何和爹娘说清楚？”
“很为难吗？不算利钱也使得，那这样吧，这笔钱就算我的一个入股，年底你们家鱼塘收入多少要按比例给我分红怎样？”
洪春燕不解地望着芸娘，她觉得芸娘是想钱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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