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忍
在两家的商榷下，芸娘最终还是拿了十两银子出来，洪也答应年底起鱼塘时给芸娘一定的分红，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回头凌羡和芸娘说起此事时，他由衷地佩服道：“没想到还真让你把这件事做成了。”
“我提的要求本来也不是无理，这个要求大家都能接受，又何乐不为。你也别闲着了，咱们收拾收拾就该回城去准备开门做生意了。老是在家呆着，咱们少赚多少钱。”
“行，咱回城里去。”
他们初四下午返的城，走的时候只有夫妻二人。虎头被留在了乡下，学堂里还没开学，他也喜欢呆在乡下和同村的小孩子们一起玩耍。
回城第一件事就是各种大扫除，芸娘将院子里里外外都清理出来了。
收拾完之后第二天，房东来了家谈论起要将这处宅子卖掉的事，芸娘听说后很是惊讶道：“您没有事先告知，咱们要现去找房子也不容易，要不就卖给我们吧。”
“也行，卖给你们大家都方便，价钱嘛我给你们优惠一点，回头咱们把房契给签了。”
要买房子，手里也没那么多的现银，芸娘还得去钱庄兑换。
她去钱庄兑里银子回家，走到半道上时，总感觉有人在身后跟踪她。芸娘便加快了脚步，心道还是该让凌羡一道来的，因为凌羡临时有事，所以她才独自前往。没想到这样能被人盯上。
芸娘脚下匆匆，想着尽快摆脱跟踪她的人。
芸娘一个躲闪，然后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隔着空间，外面的人也没有发现她。芸娘隔着缝隙朝外面一看，她看呆了，原来跟踪她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曾经救助过的那个少年。一些时日不见，那个少年似乎长高了一些，不过身上的衣服还是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他为何要跟踪自己？难不成一些时日不见，这个小子并没有学好，而是跟着人学起了做坏事？
芸娘还在疑惑时，突然见那边的巷子里蹿出了两个男子，围着那少年，一个说：“叫你跟的人呢，跟到哪里去呢？”
“我……我不知道……”少年一脸的惊恐害怕。
“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另一个暴躁小子当时就给了少年一拳，那单薄的少年当时就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然后另一个又对着少年猛踢了几脚，芸娘看着都觉得疼。
当天她好不容易脱身后回到家，当时就把情况告诉了凌羡。
凌羡听后忙问芸娘：“你要紧吗，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
“还好，我找地方藏起来了，他们并没有发现我。”
“可到底还是被人惦记上了，这些人也真是活腻了，敢打你的主意，下次无论如何我也要陪在你身边。这些人再敢近身的话我就让他们尝尝厉害。”
芸娘蹙眉道：“可是那个小子该怎么办呢，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小小的年纪没人管教，如今落到了一群坏人手里。这个孩子不就是被毁了么？”
“那是他活该，谁叫他不跟着学好。”凌羡不想管此事的。
芸娘动了恻隐之心，心道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却被人如此利用。那少年本质上不坏，就可惜没有人正确地引导他，眼见着一个人就此堕落了，心中到底难受。
比起芸娘的内心柔软，凌羡却没有想那么多。芸娘和他道：“下次再遇上了，咱们想法救救他怎样？”
“你也太仁慈了，他敢跟踪你，我还没找他算账呢，那个狗东西真不是东西，上次你还给他衣服穿，还给他擦药，回头他竟然敢跟踪你。这样的白眼狼你理会他做什么。”
两人产生分歧也不是第一次了，各自保留了自己的想法。
芸娘也把心思放在了饭馆上来。
初六这天小饭馆重新营业，这天来捧场的都是些平时的熟客。
新年开张第一天，芸娘给每人都送卤鸡蛋，又附赠泡菜、豆浆。熟客们都非常满意。
“久了没吃你们家的东西，还真想念这一口。别家也有学着你们做的，然而却不是那个味道。”
“多谢，多谢捧场，希望大爷来年行大运，身体健康。”芸娘很是感激。
虽是一家才几张桌子的小饭馆，但夫妻二人也用心经营得不错。以至于这两年冒出了好几家跟风的，可惜那几家始终学不像秋月的手艺，味道上总要差那么一截。他们的小饭馆靠一群熟客早在青县里站稳了脚。
一天的营业结束了，芸娘赶着将灶膛里的柴禾给退了，灭了火。凌羡赶着用热水擦洗了桌子，将抹布晾好。
“你还有别的事忙吗？”芸娘见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有啊，我什么事也没有。”
“你要有别的事就先忙去吧，我收拾好后就关门。”
上次芸娘被人跟踪让凌羡心有余悸，他哪里还敢撇下芸娘，他道：“没事，我陪着你，哪里也不会去。”
自从正月初一那天凌羡从外面回来后，芸娘明显感受到他心里有事，因为常见他一个人默坐发呆，对好些事都不怎么能提起兴趣，芸娘也曾当面问过，但他都说没事。
芸娘觉得他们之间并没有做到真正地心意相通，她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他不愿意开口的话，芸娘也没有扭着他吵，她在等待那个他愿意全部说出来的时机。
两人收拾好了铺子便准备回去了。从铺子到家原本也不远，走了一段路，快要到岔路口的时候，芸娘听见某处传来了打骂的声音，她留神一瞧，又看见了那几个混账正在欺负那个少年。
芸娘暗暗地拉了一下凌羡的衣袖，和他道：“你过去帮帮他吧。”
凌羡却板着脸说：“我不要。”
“再打只怕就背打死了，咱们就算做件好事，积善行德好不好？”
“妇人之仁……”凌羡口中虽然不愿意，然而还是迈着步子朝那边走了去。
“你们这些人是在干嘛？”
“和这位大爷没关系，你少管我们的事。”
凌羡一伸腿就将旁边一个正施暴的青年给一脚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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