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人往高处走
凌羡跟随程忠进了后面的屋子，程忠坐下后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他双眉紧锁，又与凌羡商量：“有人想要捞王启出来。”
凌羡一听立马就恼了：“他和土匪勾结，残害了咱们多少无辜的百姓，死不足惜，还想着出来？”
“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不过也不知这王启背后是哪棵大树。总之让人头疼。还有啊，我一个守备来接管青县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想来过不久上面就会派别人来接替王启的位置。还得看派来那个人品性怎样。我倒是无所谓，等到这里平定就回自己的位置上了，你呢，你留下来的话后路如何，可曾想好呢？”
程忠长凌羡不少岁，此时像个慈祥的长辈，字字句句都是替凌羡考虑。
凌羡想了想笑说：“大不了不当什么校尉，我还是回家跟着内人卖面条去。”
“你的志向肯定不是卖面条吧？”
“有志向又能如何，眼下乾坤并不清明。”
“那你就没想过扫清这些污浊，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么？”
凌羡笑道：“守备大人太看得起小的，小的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你到底有多大能耐，我是能估量的，你只要踏实肯干，我想总会遇到慧眼识英雄的人。要是你不想在这里呆了，要不然就跟我走吧，去我那里，总能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你离开这里也许是个很好的决定。”
“那么青县的百姓该怎么办？”
“哎，你就是顾虑太多，其实有些事根本不用你来操心。”程忠笑笑。
王启是青县的县令，没想到为了一些蝇头小利，不动脑子的他竟然选择和土匪合作，后来他在牢里辩解自己是受了曹武的恐吓，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悔恨。
反正曹武已死，王启自然是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说。
凌羡也想不通一个县令就算官职不大，但也是朝廷命官，拿着朝廷的俸禄，怎能做出和土匪勾结的事来？派去搜查王启的家里，不出意外地从他家里搜出了异常多的金银珠宝。按着王启的俸禄，是绝对攒不下那么多钱。
青县并不算富有，物产、商贸也算不得繁茂，搜刮民脂民膏怕只是财宝的一部分，更大一部分的来源是何处，王启是不会交待清楚的。
经过程忠和凌羡的联手青县的动乱历经半月总算是得到了平息，腊月二十六这一天，朝廷新认命的一位县令到了青县。
新县令上任那天，凌羡和程忠亲自去迎了。
“某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大人多多照应。”新县令姓况，单名一个达字。观其年纪不过三十上下，蓄着两撇短须，面色白净，看上去倒是年轻有为的样子。
况达清楚青县的情况，他被突然派到这里来，其实心里很不情愿的。刚到任的第一天先宴请了自己的同僚们。凌羡和程忠自然也在列。
宴请自然少不了喝酒，凌羡不过是陪饮了几杯。等回到家里时，天已经擦黑了。
“大哥，您回来啦！”来迎接他的竟然是大河。
凌羡惊诧道：“你怎么来呢？”
“爹娘放心不下你们让我进城来瞧瞧。这不马上要过年了么，爹娘让我来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过年？我这里的事还没处理好，也不知能不能走，你把你嫂子接上回去吧。”
大河紧张道：“大哥不和咱们一起走？”
“你知道我现在也算是个朝廷命官，哪能那么容易，说走就走的？”
大河才想起他大哥现在是从七品的官了，他忙向凌羡道喜。
兄弟俩跟着进了中堂。
芸娘见凌羡有些疲惫，脸色微微带赤，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便知道他是吃了饭回来的。她让凌羡先去睡了。
芸娘这里招呼了大河。
“你的腿恢复得还行，走路看上去也很正常。徐世平他怎样呢？”
大河说：“大嫂还担心他啊，他现在生龙活虎的，在帮着家里干活。”
芸娘不得不感叹年轻就是身体好。
“那小子恢复起来是真快，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很得爹娘喜欢。咱在家是挨骂的，他却很受欢迎，而我就被他们嫌弃，成为了捡来的。”
芸娘听着大河的抱怨也没插嘴，这里康氏已经张罗了饭菜，大河不免多留意了这个妇人几眼，后来私下问芸娘：“大嫂，咱家怎么又过了一个人？”
“你是说康大姐么？她没了家人，家里又遭了难，自愿留下来帮我干点活。”
大河笑道：“也不错，嫂子有了帮手的话也没那么累了。”
“虎头呢，是不是什么学业都荒废呢，我和他爹还准备让他参加明年的县试。”
“他还是个孩子，成天瞎玩，谁也管不了他。”
芸娘听说便琢磨着还是得将孩子养在自己身边才行，不能交给公婆，公婆的过度溺爱会毁了他。
吃过了晚饭，芸娘回了这边的屋子，却见凌羡少有的坐在灯下看书。
“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你要赶着去参加考试啊？”
“你坐下，我有事情和你商量。”凌羡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芸娘坐下后，凌羡便直接了当：“你想不想去云泽？”
“云泽？是哪一处？”芸娘对周边的地名不大熟悉。
“你跟我出了一趟远门，连云泽在哪里都不知道？云泽是府城啊，比这里大许多。”
芸娘说：“去哪里干嘛？”
“干嘛，繁衍生息啊。难道你想一辈子窝在这个地方？”
芸娘很是敏锐，她立马问道：“咱们凌校尉高升呢？”
“那倒没有，只是过一阵子这里完全平静下来，恢复到从前的话，我这个校尉也无用武之地，咱程守备邀请我跟着他干。”
“真是难得啊，你凌羡也会有一天对我如此坦诚。好吧，看在你坦诚的份上，我自然是要追随你的，你到哪我就到哪。”
“云泽是个好地方，我想咱们肯定能在那里有所成就的。”说这话的时候凌羡已经拿定主意要跟着程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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