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寿宴

“恭贺老夫人千秋！”芸娘牵着小囡囡向今天的寿星行礼道贺。

程夫人今天戴了一身红宝的头面，又身着朱红色妆花缎的织锦通袖褙子，看上去无比的富丽堂皇。

程夫人见到芸娘后倒也喜欢，招手将囡囡叫了过去，囡囡还真的过去了，芸娘猜想女儿可能是被程夫人头上华贵的头饰所吸引了。

“凌太太什么时候到家的，前些日子让人去你们家送帖子，说你回乡下了。”程夫人笑容满面，还是芸娘所熟悉的那个随和又亲切的老太太。

“对，前阵子回去处理了一些事情，这里才回来，我小姑才说程夫人送了帖子来，后来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夫人的大寿，正好赶上了。”

程夫人又与芸娘说了几句，便让芸娘入了席。

这个时节正是菊花开放的时日，程家的花园今天仔细地布置了一番。除了花圃里栽种着成片成片的菊花，每一户的家眷跟前都摆了一案，案上盛放着瓜果，还有一个白瓷瓶，瓶子里也养着菊花。

芸娘看着跟前的这一瓶花，白色的瓶中插着朱红色的花朵，虽也是菊花，但和花圃里的品种明显不同，只是她叫不出名字而已。

芸娘坐下后，囡囡却不肯乖乖的在跟前，芸娘无奈之下只好将女儿暂时交给了康氏帮忙照看。

今天来贺寿的人芸娘大多不认识，她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何家的人，心道这样的场合那何夫人会不来捧场？心中暗道奇怪。

就在芸娘疑惑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妇人主动过来与她招呼：“您是凌校尉的夫人吧？”

“对，我是。”芸娘忙起了身，这个妇人她认不得，因此也不知道如何称呼旁边也没人给她引荐。

那妇人望之二十左右，身穿莲青色的绣花褙子，白色的褶子裙。梳着随云髻，发间一支赤金的偏凤很是醒目。身量苗条，肤色白皙，黑白分明的眼眸，下颏尖尖的，倒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

“凌太太我是赵府尹家的女眷。”

府尹家？芸娘来云泽这么久和府尹家还没来往，也没听凌羡以前提起过，她忙与那妇人见了礼。

“太太是一人来的吗？”

芸娘点头说是，那个女人自我介绍姓石，双十年纪，算起来比芸娘小几岁，倒也是个自来熟的，很快就聊上了。

像今天这样的大场面芸娘见得并不多，没想到府尹家的家眷却主动来找她，也不知是何目的，她按下心思应付了一番。

石氏低声问了一句：“听说你们家要和何家结亲？”

“没有的事，我小姑子已经定了亲事。”芸娘一句话就堵死了石氏后面准备的好多话语。

石氏一脸的诧异，后来才缓过来，她和芸娘说：“看样子何家的事凌太太也听说了，对不对？”

芸娘故作糊涂，她说：“我不知道。”

石氏压低了声音和芸娘说道：“听闻他们何家哪位公子闹出了和某富商儿子一掷千金当街抢女人的事，后来还闹出了人命。据说是何家人纵奴买凶，富商家的那个儿子不就遭了殃，人也没死，现在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富商家虽然不是官场上的，但人家有钱啊，据说砸了不少的钱想要讨个说法。”

芸娘心道何家当家的也只是个五品的同知而已，怎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也不知收敛一点，就不怕将来被人给揭发，然后官位不保么？

“像这样的人家哪家姑娘嫁过去都不会过得顺心的，乱七八糟的事太多了，想想就心累。”

芸娘没有吱声，那石氏说罢又笑道：“你看吧，那何夫人这时候才来。”

芸娘看去，果然见到何夫人姗姗来迟。程家的人已经迎了上去，何夫人有些勉强地笑着应付了几句。

何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虽然不知有几分真，但何夫人的神态不佳这是不争的事实，何夫人被请到了上面的位置落座。

何夫人看见了芸娘，她先是一愣，然后又朝芸娘颔首微笑，芸娘愣了一下，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就算是打了招呼，自己也压根没有打算上去到跟前寒暄。

对面的亭子里请了一班女伶咱吹拉弹唱很是热闹，程夫人的兴致很不错，见客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命开席。

程家的宴席不是传统的好几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而是每人跟前一几案。几案上原本摆放着茶水瓜果等，等到开席的时候，一群丫鬟上来将案上的瓜果茶水暂时撤去，然后各自摆上了一个精美的食盒。

芸娘观赏着她面前的食盒，黑色的漆面上描画着花鸟，打开盖子一瞧上面一层是四样冷拼，中间一层是四个热菜拼盘。底下一层有热汤和米饭，还配了俩做成寿桃样式的糕点。

在芸娘看来就是一高级的盒饭，她取来了碗筷自己取食。

冷拼有卤制的鹅肝、鸭舌、琥珀核桃、水晶猪耳，热菜是蟹黄豆腐、糖醋鱼柳、八宝鸭子、香卤肘花，汤菜嘛，每个食盒有一只乳鸽，然后加上几块乌鸡，配以滋补药材熬制而成。汤上面飘着一层油花，一股浓郁的药味，芸娘不是那么有食欲。

看得出食盒里的这些菜都花费了不少的心思，芸娘自己就开过饭馆，厨艺也还过得去，对程家的席面觉得还算讲究，卖相也很好，只是味道嘛……每个人的口味有偏差，比如她就不大喜欢这些太过油腻的东西，因此食欲并不是那么好。

等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时，丫鬟们上来将食盒撤了，依旧摆上了之前的茶果，芸娘倒是吃了半个苹果。

程夫人陪了一会儿客人，便推说要更衣因此离了席。芸娘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女伶们的吹拉弹唱，这时候一个丫鬟走来低声在芸娘耳边说：“凌太太，咱夫人有请。”

芸娘知道这位丫鬟是程家的，她当即明白，忙起身道：“好，烦请妹妹给带路。”

“凌太太随奴婢往这边来就成。”

出了这边的花园，一路往程家的正房大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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