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窥探

她才从糖水铺子上回来，程夫人就已经来凌家候着了。

两家走动没有芸娘刚来云泽时那般勤，加上凌羡的事，也让芸娘心里一下子就警惕起来。她来不及回房换衣裳，就去了花厅上。

程夫人正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喝茶，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芸娘愣怔了下，这才进了屋。

“让夫人您久等，失礼了。”芸娘赔着笑。

程夫人含笑着点头：“没事，我临时决定过来看看你，没想到来得不巧，你又不在家。你坐！”

芸娘拉了椅子，见程夫人跟前的茶碗茶水没剩下多少了，又赶紧提了壶来与程夫人续上。

“这是今年的新茶，夫人您尝着怎样？”

“还行，不过和我常喝的总觉得要差点什么，不过我也不算挑剔。对了，怎么没见到你小姑子？”

芸娘说：“她在那边住着，隔三差五回来一趟。”

“你小姑子的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重阳节左右。”

“那算来也快了，奶娘请了没有，产婆呢？”

芸娘笑道：“还在相。”

“我知道一个接生婆技术好，我们家的孩子都是她帮忙接生。那个老婆子不住城里，你要是信得过我的，改天让人去给她捎句话，回头让她来认认门。”

芸娘听说倒是喜欢：“当真，那感情好。有劳夫人了。”

“没事，本来就该对你们多多照顾来着，只是今年家里事多，有时候是我疏忽了。不过大妹子，你怎么看上去像是瘦了一圈，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难事？”

芸娘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说：“最近囡囡身体不怎么好，夜里睡不安稳，当娘的心疼，可能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孩子生病当父母的确实心疼。大一些就好了。我也是这么一路过来的。”程夫人安慰着芸娘。

后来她又告诉了芸娘一个好消息：“前面对你妹夫的处罚老爷说已经够了，他被撤职了几个月，想来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说这里打算让他官复原职。”

芸娘一时有些错愕，后来反应过来忙点头道：“这是件好事啊。”

“对啊，回头你替我们老爷把话转达到，让他好好地跟着干，将来肯定不会辜负他的。咱老爷最近也很头疼，正是用人的地方，就看他怎么努力了。”

芸娘点点头，她随口问道：“对了，前方有消息了吗？”

程夫人摇摇头说：“不大清楚，咱老爷也很着急。”

程夫人走后，芸娘忙将沐兰叫来吩咐道：“去告诉你爹，让他往铺子上去一趟，将徐世平给我叫来。要紧！”

沐兰连忙去传话。

康氏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她满脸高兴地说：“咱姑爷官复原职，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太太，晚上要不要做几个好酒菜庆贺庆贺。”

芸娘说：“先别急。”

徐世平听见传唤倒是立马回来了，芸娘让康氏将囡囡带出去玩耍，她单独将程夫人转达的话告诉了徐世平，徐世平听后立马问：“那程夫人可曾提过大哥的事？”

“没有，我问她前面的情况怎样，她说不知道。”

徐世平脑子转得快，他想了想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道：“看样子程大人想要稳住咱们，然后就来这么一招，招数也还算高明。又让夫人来试探，好再嫂子足够的精明，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芸娘想了想说：“也有可能咱们听来的才是假消息，是有人故意做局来骗咱们的。”

“不管真假，嫂子觉得我该不该回去？”

“回去吧，难道你想一直呆在粮油铺子不成？你官复原职这是好事，试探也好，有心提拔也好，总之来说也是个机会。你回去拾月心里也要安慰一点。”

徐世平点头答应，然后又道：“回去的话我也正好有地方打听虚实。”

“正是这话。反正眼下不管虚实，咱们首先要稳住不能乱了阵脚。然后再想办法弄清楚情况。”

“最近铺子上的生意一般，将仓库里的那批货卖了后，嫂子就暂时别进货了。然后就闭门歇业，对外就说要准备年底的腊味，情况不对的话要跑路也没那么引人注意。”

“我心里有数。”芸娘从现在开始要做两手准备。

其实她由衷的希望这是敌人放出来的假消息，她不希望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却说程夫人回到家，她换了身轻便的家常衣裳，坐着喝了几口茶，又问身边的人：“老爷呢？”

“老爷还没回来。”

“他回来的话，就让他先来我这里，我有事和他说。”

程夫人吩咐下去后，正好程三太太来了，程夫人叫住了她：“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

程三太太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那好，我给你分派一件事。”

“您请吩咐。”

“你和芸娘俩不是交好么，怎么最近没去看她？”

程三太太笑道：“她每天的事也不少，有时候还要回老家，非请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去找她。”

“不是好姐妹么，怎么不好意思见人？我给你分派的任务，从明儿起经常到凌家串门，她每天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你都回来告诉我。”

“这……”程三太太立马一副为难的样子。

程夫人说：“怎么，你觉得难办吗？其实挺容易的，不用我教吧。这就是我交给你的差事。”

程三太太对婆婆的安排不敢说不，只得应了个是。

没一会儿程忠就回来了，程夫人见到丈夫后将去看芸娘的事与他说了，又道：“看样子她像是不知情的，还向我打听消息来着，一说给徐世平官复原职，她倒也高兴。”

程忠点点头说：“总之把人盯紧点儿。”

“老爷放心吧，我已经让老三媳妇经常过去串门看情况。肯定不会误了您的大事。”

程忠道：“凌羡是个多么好的青年啊，当初我是多么地赏识他，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简直是气死我了。”

“老爷，要是将他找回来了准备如何处置呢？”

程忠淡淡地说道：“自有军法处置，这些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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