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父亲

凌羡被谢家的仆人引进谢之良待客的书房。他到的时候谢之良还没下来。

“凌将军您稍等，咱老爷马上就过来了。”

“没关系的。”

凌羡自个儿找了椅子坐了。这间屋子只有一面墙用来存书，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字，那是一幅名家的手迹，写得如行云流水一般很是潇洒不凡。作为书房藏书量少了一些，不过这间屋子的特点不是那些书籍，而是悬于西墙上的那把玄色的宝剑一下子就吸引了凌羡所有的目光。

就在凌羡感叹的时候谢之良来了，凌羡忙起身行礼。

谢之良点头说：“你坐。”安抚好凌羡坐下，然后又叫了小厮来吩咐：“吩咐厨房做两个下酒菜送过来，然后将我藏着的金华酒送过来。”

小厮答应一声就去了。

谢之良自个儿揭了帘子进屋，他对凌羡道：“前面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一声？”

“一点家事而已，也不好给都督增添烦恼。”

“弟妹怎样？”

“她还好，现在依旧住在庄上。”

谢之良听说后神色微微一松，随即又说：“怎么就被那些人给盯上了？”

“是啊，还真是防不胜防。”

谢之良坐回了寻常坐的太师椅上，他神情平淡，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你带了百来十个人去救弟妹……这事也没什么不妥，我是赞成你这样的做法。当初你带来的人那可是有千余人。这千余人都是你的旧部，按理说我也不该过问……”

谢之良还没说完，凌羡就跪下了：“都督，下官知错了。”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又没怪罪你的意思，起来吧。”谢之良伸手去搀扶凌羡。

“妻子被人掳走，是个人都会着急，万幸都没事。之前我还以为咱临阳安然无忧，没想到还是让别人给钻了空子，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啊。如此一来咱们必须得加强城防，千万不能有一丝的松懈。”

“是，都督您说得极是。”

谢之良对外面是个什么样的天地他是清楚的，临阳也曾遭遇过危机，就拿几个月前隔壁县发生的动乱，要不是凌羡带人过去支援，那场火很快就会蔓延到临阳来。他清楚现在临阳还平安无事有一定的原因是因为凌羡坐镇的关系。

“凌将军从明儿起操练的事你暂且交给别人吧，回来帮我守着城门，我封你做个守备，你不在身边我不安心。”

凌羡有过片刻的犹豫，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谢之良的派遣。

这样凌羡从虚职的游击将军变成了正五品的守备，和当初的程忠一样的官职，守备的权力比游击将军可是大得多了。

谢之良的这一招为的就是让凌羡安心，同时也给了凌羡无尚的信任。

对于谢之良的安排，不出两天，他下面的那些人就闹翻了，有人当时就给谢之良难堪：“都督，咱们都是您的跟随者，尊重您的每一个选择，但是这事您确实做得不够高明。”

“那依你们看我该怎么做？”

“先罢免了他的所有职位，然后以观后效。”

“他也没做错什么，甚至前面立了功劳我还没奖赏他，他还帮着解决了军粮的事，解决了很多问题，我心里一直很感激他，要是这样的话还对他的忠诚表示怀疑，这让其他人如何想，会让我觉得打压他。各位的心思我知道，不就觉得他是一个外来者，而且之前的事咱们不明白，所以怀疑。我选择用他也是相信他，你们也不要多嘴了。”

“都督，您是仁慈，可是久了，难道您就不怕他把咱们的部队他占为已有，成为他的凌家军么？”

“你们不必说。”谢之良已经是一脸的不耐烦，他屏退了众人，这些人七嘴八舌吵得他心烦。

谢之良不理会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他一心支持着凌羡的所有决定，如今把凌羡升成守备，管理临阳的军务他也是认真思考过的事。

谢之良给了他无限的信任，凌羡自然是投桃报李，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他将手里的事交待清楚了才离了此处。

忙活了一天回到家中，虎头听见了他回来了忙跑到跟前。

凌羡扭头看了他一眼，问了句：“你有事？”

虎头毕竟也渐渐地大了，父子俩感情虽然不错，但虎头也不会像小的时候缠着他，两人同处一室也没什么话。

“老爹，您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烦恼呢？”

“你这个小子难道还想替我分忧解难不成？”

虎头自顾地坐了下来说：“要是您信赖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你呀，赶紧去念书吧，没有几个月就要乡试了，再不努力怎么行。你娘可是对你期望很高。”

“我娘才没这么说，她说只要付出了努力就行，结局也没那么重要。”

“你听她说……谁说结局不重要？那你辛苦这些年是为何。臭小子，转眼不见你就成了半大的小伙子，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会躲在你娘身后，那时候还只是个胆小鬼呢。你心里埋怨过吗？”

自从凌羡的身份被揭穿后，父子俩很少有安静地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虎头说：“我埋怨您做什么，反正那个所谓的生父我从来也没见过他，您的出现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父亲，和父亲该如何相处，遇到困难了也能多一个依靠。总之从小到大您教会了我不少的东西，在我心中一直都很敬重您，您就是我的父亲。”

凌羡听了他这一番话，心里的那些烦恼顿时消散了不少，这些年的努力原来没有白费。他欣慰地说：“你小子还算是有点良心，不过你说这些你娘听见了可能要不高兴。你当儿子的要更会体贴母亲，知道吗？你长大了，要会照顾做母亲的心情。女人嘛，本来就要没，敏感一些，又爱胡思乱想。”

“娘不是那样的人，我对母亲的情感不一样，对您是觉得敬重，对母亲是依赖。”

凌羡笑道：“你还分得挺明确的。小子，将来我要是有个什么事，这个家或许就要靠你来独当一面了，别让你母亲太多辛苦。”

虎头一愣，连忙问道：“所以您真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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