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新禧
芸娘担心凌羡的身体，担心他到后来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倒在酒桌上。那些应酬连她都觉得讨厌。
他要真是喝出胃溃疡、胃穿孔的话，她除了手上的药，别的办法不多。
芸娘气他不爱惜自个儿，又疼在心上。她能做的就是守护他。
芸娘又去取了一些胃药出来准备着。
在喧闹声中旧岁除，大家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年。孩子们放烟火的时候，芸娘和凌羡都没出来看，凌羡躺在床上，芸娘安静地在跟前守着。
入睡前凌樊氏进来了。
“他还好吗？”
凌羡原本是躺着的，后来一下子就坐起来了，忙着要下地，凌樊氏忙摆手说：“知道你不舒坦，躺着吧。不碍事的，我来瞧瞧你，身上可好些呢？”
凌羡答道：“有劳老人家费心，已经好多了。”
“昨晚芸娘可是整宿没有睡守在你旁边，把她吓个半死，以后可不许这样吓人了。芸娘就和我的亲女儿一样，你不许欺负她！”
“晚辈知道。”
一句晚辈生生地拉开了距离，凌樊氏心中自然有些不悦，她看了看见凌羡还好，便也放了心。这里芸娘上前和凌樊氏说：“婆母您就回去休息吧，他有我，没事的，之前也没让他喝酒，他休息两天就好了。”
“好，好，我不碍着你们。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芸娘送了凌樊氏出来。
孩子们还在院子里玩耍，芸娘担心囡囡眼睛一直没离开过。
“囡囡回来，别跟着瞎跑！”
囡囡不情愿地回到了芸娘身边，芸娘有些无奈道；“也不知你的胆子怎么这样大，难道就不怕么？”
“阿娘，多好玩儿啊，为什么要怕、”
“这些爆竹也是很危险的好不好？”芸娘面对这个女儿头都大了，看样子是该好好地给囡囡她们请个夫子来家里教教这些女孩子们。
“爹爹，你抱抱我！”
囡囡看见了父亲后便扭着身想要父亲抱她。
芸娘扭头一看，不知凌羡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身后，芸娘问他：“你不多躺会儿吗？”
凌羡道：“睡也睡不着，外面这样热闹我也得出来看看啊。”他说着便将女儿抱了起来，然后让女儿骑在了肩头。
芸娘蹙眉说：“囡囡你快下来，你爹身上不好。”
“没事的，她又不重。”凌羡将女儿的腿抓得稳稳的。
烟火的光亮印染在他们的脸上，芸娘略一扭头就能看见他们父女俩一脸的笑容，这一刻她心中觉得暖暖的，幸福原本是什么样子，这会儿她是明白了。
她又去看虎头的身影，虎头年龄不小了，如今也持重起来不和这些弟弟妹妹们玩闹了，一个人安静地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弟弟妹妹的表演。
芸娘走了过去，她和虎头说：“以往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场面么，现在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呢？”
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年纪小，现在不能还那样了。”
“十几岁的孩子也不必刻意扮老成持重，你在我眼中永远都是孩子，想去玩就去玩吧，这里又没有人取笑你。”
虎头腼腆地笑道：“真不用了。”
他看见了那些的父亲和妹妹，便走了过去，恭敬地问候了：“父亲身体可还康健？”
凌羡笑答：“还不错，咱们虎头也会关心人了，渐渐地是个大人了。”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也要注意身体保养，母亲会心急挂念。”
凌羡第一次被虎头念叨，他一点不生气还很高兴：“我知道了，将来都不会再让你们担心。”
芸娘欣慰地看着虎头，当初那个只会在她怀里跟前撒娇的小不点儿转眼间就长大了，时光走得太快。
她牵挂的人都在身边，这一刻芸娘的心里是极满足的，她所求的从来都不多，只求安稳二字。
新年伊始，孩子们跟着大人出去赶庙会烧香祈福，热闹的一大家子突然就变得冷清下来。家里就剩下了凌羡和芸娘。
凌羡的身体已经没了大碍。芸娘去了书房整理了下东西。
凌羡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裳，他走了进来询问道：“要不要一起出门？”
芸娘说：“咱们再走的话，家里就没人了。”
凌羡见她不愿意动也就由着她，她整理书架的时候，凌羡就在一旁看书。
康氏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了，她见到夫妇二人在家有些意外：“大家都出门去了，大爷和夫人怎么不出去玩？”
“怪冷的，外面都是人，还没家里清闲。”芸娘是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
康氏笑说：“外面已经下雪了，只怕一会儿就下大了。”
芸娘喜欢下雪天气，听说后忙撩了帘子朝了外看一眼，果然见细雪飞舞。
一直窝在那里看书的凌羡起身道：“知道你喜欢下雪，咱们出去慢慢地走一圈吧。”
芸娘爽快地回答道：“好啊。”
出门前她多加了件斗篷。
“咱们这里的雪比起京城还是不够看。”至今芸娘想起那天没能好好地赏雪心中就有些遗憾。
凌羡笑说：“将来总有机会再去的。听说京城还有冰嬉，每到新年里就很热闹。你知道冰嬉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滑冰么，我以前滑过室内的，说来也好些年没有碰过了。滑冰、滑雪曾经都体验过，真怀念那个时候啊。”
凌羡看了她一眼说：“将来咱们也去冰嬉。”
大年初一，街市上的人的确不少，他们也不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随便逛了一圈，后面风雪交加，天气越发冷了，芸娘心里担忧孩子们会不会受冻，也没有和凌羡再继续逛下去。
等他们到家，孩子们也都回来了。小朋友们似乎一点也不怕冷，几个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徐世平走了来递给了凌羡一张大红的洒金拜帖，他有些疑惑问道：“是谁的？”
徐世平说：“吴大人家托人送进来的。”
凌羡忙拆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恭贺新禧，吴茨拜上！”
凌羡有些意外：“他现在还给我送拜帖，还真是意外。”
徐世平笑道：“那是他对您心服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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