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照顾
十月初的京城已经有些寒意了。
路旁不少的树木已经不再苍翠，或黄或红，在枝头上停留的时间已经不多。这个时候的京城有些缤纷绚丽，是上次来时不曾见过的风景。
车子进了一条巷子，没一会儿就停了下来。蒋宣替芸娘开了车门，摆好了脚凳，然后来请了芸娘下车。
一路奔波，总算到达了目的地，芸娘在车上早就颠簸够了。
蒋宣去叫了门，前来开的门的人是飞云。
飞云见到了芸娘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忙着给芸娘行礼。
“虎头呢？”
“禀夫人，大爷正在卧房里休养。您这里到了他肯定很高兴。”
芸娘满心挂念着儿子，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这处简单的四合院是他们在京城租住的房子，宅子并不大，但供虎头他们居住是完全够了。
芸娘心无旁骛，她在飞云的带领下来到了虎头住的屋子。
飞云将房门给推开时，却见当中一张床，帐子低垂，虎头正卧于床上，屋内静悄悄一片，意思声音也不闻。
飞云忙上前禀道：“大爷，夫人来看望您了。”
飞云接连叫了两三声，虎头这才缓缓睁开了眼，飞云赶着将帐子挂了起来，虎头在飞云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芸娘赶紧上前去，在床沿边坐下了。
虎头有些虚弱地在床上施礼道：“母亲大人请恕孩儿失礼，不能下来给您行礼问安。”
芸娘一把揽住了他的身子，当时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想到不能在孩子跟前落下眼泪，又强忍着情绪，她哽咽道：“我的好孩子，怎么瘦成这副模样呢？”
虎头依旧满是歉疚地说：“对不住，让阿娘担心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了，赶紧躺下吧。”芸娘又去扶着虎头躺好。
这里她赶着给虎头把了脉，从脉象来看，他的身体的确虚弱得很厉害，而且失于调养。她也一刻都不敢耽搁，忙去找了药来让虎头服下。
虎头看见了许久不曾见过的白色的药片时，他有些抗拒道：“阿娘给的药一点都不好吃，太苦了。”
芸娘说：“和水就吞了，你别仔细去品尝味道。这个总比喝汤药要容易些。你都大的人了，怎能还害怕吃药？”
芸娘端着飞云递来的温水，她亲自给虎头喂了药。
看着虎头凹陷的眼睛，焦黄的脸，还有如麻杆纤细的胳膊，便知道来京城的大半年里孩子受了多大的苦。芸娘含泪安抚着虎头：“好孩子，别怕，有娘在。娘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很快就让你恢复起来的。”
虎头病了之后，无法再去国子监读书，什么都做不成，脾气性格原本变得有些古怪。就是近身服侍的蒋宣和飞云都无法劝说，如今芸娘来了，希望能一切尽快回到正道上。
芸娘接过了照顾虎头的活，起初这几天，她就在虎头的床前支了个简单的榻，日夜守着儿子。
虎头见状他曾拒绝道：“阿娘不用在这边睡觉，您长途跋涉地跑这么远的路，哪能劳烦您呢？”
芸娘却坚持说：“不用管我，只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
虎头虽然不愿意但芸娘还是坚持近身照顾，儿子大了，有些事不再好意思让当母亲的插手，包括擦拭身子这些私密活。芸娘见他别扭，她也就作罢了，便让飞云进来代劳。
芸娘将毕生所学都用在了儿子身上，她和虎头说：“只要你乖乖配合肯定就能恢复健康，要对我有信心，还要对自己有信心。虎头，你长到这么大不容易想想你还小的时候吃了多少苦，经历不少，这一切多么地不容易。”
“其实母亲不必来的。这一趟翻山越岭多么艰难。”
“你是我儿子，我听着你病了，心疼得无以复加，不来怎么行？蒋宣说京城的大夫都请遍了也没什么效果，我和你阿婆当时心疼地什么似的。”
虎头虽然不愿意麻烦芸娘，但芸娘还是主动承担了照料儿子的所有重任。
芸娘根据虎头的身体状况，自己整理了一套治疗方案，她也不是只采取药物的方式，而是配以了食疗。
这里再没有像她这般便利了，需要什么食物能直接从空间的货柜上获取，倒也十分方便。不过前阵子救灾的时候空间物资消耗太快，有些东西还没补上来。例如新鲜的牛奶之类的如今就空缺了。
也不知这个时代能不能顺利买到牛奶，她叫来了飞云吩咐：“你们来了京城好几个月了，对京城的买卖熟悉了吧？”
“禀夫人，小的对京城大致也熟悉了，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芸娘道：“你出去打听一下看什么地方有新鲜的牛奶什么的，有的话买一两斤回来。”
飞云忙说：“好嘞，小的这就去打听。”
芸娘给了他一些铜子儿。
然而飞云并没有买来芸娘要的牛奶，而是买到了一些羊乳，此刻对芸娘来说牛奶和羊奶都一样。她赶紧将羊乳煮开了，进行了简单的杀菌。然后就打算用羊乳做些容易消化又有营养的食物。
第一次她尝试做了羊乳粥，当她端到虎头跟前时，虎头有些不愿意吃。
“闻着味儿就难受，阿娘将它拿开吧，我不要。”
此刻在芸娘的眼中他也只是个孩子，因此耐心哄道：“你身体这么虚弱，再不吃点有营养的怎么行，要慢慢地养起来才好。当娘的难道还会骗你不成。我守着熬出来的，里面放了糖，奶腥味也还好，你多吃几口就习惯了。”
芸娘左哄右哄，虎头经不住芸娘念头，在她的注视下总算勉强吃下了半碗。后来芸娘留意他也没什么不良反应，这才放了心，然后又变着戏法给他做吃的。幸亏芸娘还有上好的厨艺，就算是简单的食物也能见得美味。
有了芸娘的悉心照料，不出几日，虎头的情况就慢慢有了好转。她也更加地有了信心，想到再过一些时日虎头的情况就能回到从前。
母子俩闲聊的时候，虎头和芸娘道：“阿娘，劳您费神了。父亲走后这么久可有什么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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