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宫闱
“怎么和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是不是搞错呢？”芸娘很是吃惊。
“她是我母亲，我怎么可能往她身上泼脏水，虽然自杀这事本来就不好。”
芸娘看着他，久久地不知该说什么好。好一阵才道：“我曾问过杨氏，她却说您母亲是病故的。”
“对外都是这样说的，但其中的真相就几个人知道。”谈论起这段不堪的往事，凌羡心中难受。
这些年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幼年丧父，母亲又是死于自杀，后来师父又惨死，和他最亲近的人却都死于意外。芸娘悲悯地望着他，经历了这么多他却从未被打倒过，反而还越发地坚韧，如今又建立了这样的功业，果然不是一般人。
芸娘突然心疼起他来，忙过去抱了抱他。
“为什么以前不愿意和我说？”
凌羡道：“总归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也说不出口。”
那是他心里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芸娘说：“你有今天的荣耀，我想他们都是知道的，会在天上守护着你。”
也因为这段经历，所以凌羡永远也不会原谅徐家人，当初要不是他们逼迫母亲断然不会走上这样的绝路。
徐慎之夫妇上门来没有讨到半点好处，没过多久又有其他的勋贵世家来凌家道贺，凌羡很少露面，都是让芸娘打点。
没几日听闻太后欠安，作为命妇也是要入宫探望的。这次芸娘一人入宫也就没有带儿女和凌樊氏了。
太后年过七旬了，已经是高寿，到了这个年纪难免添些毛病。芸娘递了入宫的牌子后当天就被允许入宫。她乘了一轿前宫中。
这次入宫寿康宫是最安静的一次，宫女在前面替她引路，在耳房里稍作停留后就被请到了太后的起居室。
她走了进去看见了榻上躺着的老妇人，芸娘赶着行礼，太后颤巍巍地说道：“靖安侯夫人快请起。”
对于这个称呼芸娘还有些陌生，她又拜了几拜这才起了身。永康公主竟也在此。
公主温和地与太后道：“皇祖母，我这位妹妹也懂些岐黄之术，要不然让她给您看看吧。”
芸娘那点医术怎敢给太后看病，公主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么，当时她就伏地恳切道：“臣妇不过略懂一点医术而已，太医院里人才济济，臣妇也没胆子冒然给太后您行医。”
太后见她如此担惊受怕的样子不免笑了，和芸娘说：“你起身吧，我这是老毛病了，养养就好。小十一你这性子也太咋咋呼呼了。”
永康公主见此也不敢再劝芸娘给太后看病，芸娘没有坐多久又有其他命妇来探望太后。永康公主在跟前陪了一会儿，后来就与芸娘先出来了。
“公主这是想害我吗？”芸娘想起来依旧有些惊惶未定。
“嘿，你生气呢？”永康公主拍拍芸娘的肩膀，然后她与芸娘道：“我是真的相信你的医术，才想让你试试的，要是治好了那可是大功劳一件，这也是个机会。”
“宫中规矩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触犯宫规，说来我也只是个命妇而已，又不是以行医为重，倘或出了点什么岔子，只怕会牵连到凌家不安。我也没资格给太后治病。下次公主可不能这般害我了，要不然以后我也不敢和您来往了。”
永康公主与芸娘俩一起往外走，芸娘边走边说。
永康公主笑道：“你就是太胆小了，怕什么，不是有我给你兜底吗？”
但芸娘却不敢将这些事拿来开玩笑，永康公主约了芸娘去后面的花园走走，刚出了月亮门不久再穿过一座假山石就能到了，在她们要靠近假山时突然听得里面有人在说话。
“蓬莱宫的那个主救下来没有？”
“不该你打听的你还要打听，小心被人知道了要治你的罪。”
芸娘心中骇然，蓬莱宫中的主人不是前面的南安王妃么？这两人议论的是什么，莫非那位王妃出了什么事？
她心中有些疑惑，这时候正听得公主在外面大喊了一声：“谁人在里面搬弄是非？”
里面议论的两人顿时就没了声音，公主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又喝了一声：“还不赶紧滚出来！”
片刻后，就见两个宫女从山洞里出来了，两人到了跟前忙与永康公主跪地求饶：“公主饶命，小的们知道错了。”
“知道错呢？我看你们是一点也没意识到。你们是哪房的人？”永康公主平时不管这些事的，但今天撞见了也少不了过问了一回。
永康公主想要处理两人，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年迈的嬷嬷赶来了。
“公主殿下，她们俩是老奴名下的人，还请公主赏老奴一个脸面……”
此人是太后浆洗房里的管事嬷嬷，永康公主自然认得，她说：“行，我卖你个老脸，将人领下去好生教育。以后我再也不想听见谁人在背后议论。”
那位嬷嬷最终将俩宫女给带走了。
永康公主也没有了兴致再闲逛，她问芸娘道：“你是和我一起走，还是再多留会儿？”
芸娘忙道：“我与公主一道吧。”
永康公主道：“那好，咱们一起去辞别。”
两人又相约着回了太后这边的起居室，彼时皇后在跟前，皇后瞧见了永康公主还慰问了几句，永康公主脸上淡淡的。后来与芸娘一道离了宫。
永康公主请了芸娘上了她的马车，帘子放下后，她便与芸娘说：“蓬莱宫中那位闹出了上吊的事，人是救回来了，不过多半是废了。皇祖母也是因为此事生病的，这些事你知道就好。”
“是。”芸娘又问：“为何闹得这般厉害？”
“叫我怎么说呢，南安王妃算得上我的堂弟妇了，父皇做出这样的事不就是有悖伦常么，自从南安王妃被留下后，听说南安王已经坐不住，已经选择和福王联手。”
皇帝对自己的侄媳妇行不轨之事，放在哪个时代都是炸裂的程度。芸娘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这事想要收场的话估计不会那么简单，倘或南安王妃真的死了，还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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