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交情
廖夫人热情地招待了芸娘，让旁边的婢女拿了好茶点来款待她。
“家里就老将军和夫人住么？”
“就我们老两口住在这边，儿子、儿媳们都在任上，女儿也都出嫁了。前几年家里还热闹，这两年大家都不得空，咱老两口也还算清静。”
廖夫人看上去比老将军要年轻十几岁的样子，脸上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却依旧乌发雪肤，年轻时的玉容依稀还能见到。
“老人家需要静养，安静一点总是好的。”廖老将军现在需要的就是静养。
“前几年他身体还算硬朗的时候也会有老朋友上门来找他一起去打猎，那时候整个人还行，自从那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后出了意外，整个人也就垮了。”
“他当时摔着了哪里？”芸娘心道老人最怕摔着了。
“腿和脑袋，当时就骨折了，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半年才见好。”
芸娘心想或许那时候起就留下了病根。
“他年轻时身体很好，不过总是领兵打仗的话总会留下大大小小的伤，但即便受了伤恢复起来也快，哪曾想不过才六十几岁就成了现在这样。”
“以前打仗的时候透支得太厉害了，到了老了，各种机能下降，代偿也就出现了。”
廖夫人不怎么明白芸娘的话，不过芸娘愿意施药她心中很是感激。
这边廖逢春老将军意识也渐渐清醒，他认出了凌羡，便和凌羡说起了尹泰这个人。
“姓尹那小子年轻，有干劲，胆子也大，起初我在他身上仿佛看见你当年的影子，原本还想好好地提拔他，可是哪知这个臭小子竟然不堪大用，到头来还是辜负了我的厚望。他就是太胆大妄为了，所以做什么都不怕，又没个畏惧。听人说他早些年做过响马，你知道吗？”
凌羡说：“略有耳闻。”
“这也就不奇怪了，原本就是出身草莽，又岂肯被约束。他这个人我算是看走了眼。你和他到底不一样，毕竟你也是名门之后，受的教养就有很大的不同。他现在怎样呢？”
凌羡笑着摇头说：“晚生也好久没他的消息了。”
廖逢春说完这些后，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他说：“当初我登门请你出来继续干，那时候你不愿意，事到如今可曾后悔？”
凌羡说：“不后悔。”
廖逢春听了这话自然有些气恼，当时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就不会说句高兴的话哄哄我啊，非要气死我才高兴是不是？”
凌羡笑说：“说谎容易，但是我不忍心骗您老人家。”
“那时候你要是肯出来帮我的话，我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徐行之你到底还是辜负了我。”
说到此处凌羡觉得确实有些对不住老人家。
随着思维越来越清晰，廖逢春又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来：“前两年你家里的人还来见过我，向我打听你在我帐下时的情形，还问我那凌大山的事。”
“来见您的人是谁？”凌羡感到有些诧异。
“是个中年男人，比我小不了多少岁。”
凌羡便知道是徐绍棠露过面，他不知徐绍棠来找廖老将军打听当年的事到底要做什么。
廖逢春和凌羡聊了好些，精神也恢复了些，原本躺着的他便想要坐起来。凌羡连忙搭了一把手去搀扶他。
坐好了之后，廖逢春能更加清楚地看清了凌羡。
“你小子看上去脸上也有皱纹了，又黑又瘦，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吧、”
“在外打仗不都这样么，我又不是小白脸，自然要黑一些。”
廖逢春听他这样说就笑了起来。
两人的相见是高兴的。廖逢春又留了凌羡在家用饭，凌羡却不想给他们老夫妇增添麻烦，临走时芸娘留了药，凌羡给留了张银票。
廖夫人坚持不肯要那张银票的，她还给了凌羡：“你们能来看看他就很好了，拿钱做什么。更何况你太太还给他治病来着，最后咱们连药钱都没给。”
凌羡说：“你们要是遇见了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开口，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定不会推辞。”
廖夫人很是感激道：“好，你们俩还真是心善，下次来家一定要用了饭才准走。”
廖夫人又亲自送了出来，凌羡先让芸娘上了马车，这又才和廖夫人说；“您先进去吧，咱们这就走了，得空了我们再来。”
凌羡上了车，芸娘已经坐好了。
他们往回赶凌羡和芸娘说起了廖逢春的病来。
“后来老人家还算清醒，思路也清晰和我说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感觉他就是精神差一些，别的好像倒还好。并没有那么糟糕。”
“你是被表象给迷惑了，我给老人家把脉，察觉他的情况并不是很好，所以我才和那老夫人说没有治愈的办法，只能稳定病情。要是不干预的话可能也就半年到一年的寿命了。”
凌羡吃了一惊，惊诧道：“这样严重？”
“身体内耗太严重了，之前又留下了病根，加上上了年纪了，各种脏器再慢慢老化，这些都是不可逆，好比一台机器年久老化了。”
她这样说凌羡便明白了，感叹了一句：“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谁也逃不掉。”
他们将来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看望了老将军回到了城里，芸娘刚到家，飞云就来告诉她：“夫人，公主府来人了，说有急事要请您立马过去一趟。”
芸娘听说后忙道：“成，我这就去。”
“要我陪你吗？”
芸娘给谢绝了：“不必了， 你休息吧。”公主府她是常客，倒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当下她连衣裳也没换就急着坐车去了公主府。然而还没到公主府，她的马车就被人给拦下了。
芸娘忙问：“出什么状况呢？”
赶车的蒋宣和她道：“夫人，是驸马。”
芸娘掀了帘子朝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身穿红色袍子的裴昭。
那裴昭下了马，走到车前来向她说：“凌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芸娘疑惑道：“驸马有什么指教？”
裴昭拱手道：“不方便在此多言，只能请夫人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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