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送别
家里的事算是一切妥当，芸娘病了几日，在自己的积极治疗下总算是痊愈了。
她病好了之后，也能出来主事了。眼见着凌羡就要出远门了。这些年来她总是在面临离别，凌羡的行装都是她亲自收捡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这次要去的是南方，那个地方湿气重，气温倒没有这北边严寒，带毛的厚实衣裳可以少拿一点。
除了衣服就是必备的药品，她将空间里存的药搜了一大半出来装好。
她原本想准备干粮的，蛋糕、面包和牛奶，只怕到时候他无法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因此她只是暗暗地给备了葡萄糖，别小看这个不起眼的东西，关键的时候可是能救人命的。
收拾妥当后，芸娘这才感觉到凌羡真真切切要远行了。
这次留在她身边算时间教长的，这一旦分开还真有些不习惯。
“夫人，小姐和大爷回来了。”小满前来通禀。
芸娘答应道：“这就来。”
她自个儿揭了帘子往那边的屋子走去。
囡囡和虎头正在屋子里说话，凌樊氏也在跟前。
囡囡瞧见了母亲立马就过来了：“阿娘，您好些没有？”
芸娘温柔地抚摸着囡囡的头发，她道：“我已经好了。”
几个月没在家中，芸娘惊喜地发现囡囡又长高了一截，眉眼间也越发地像凌羡，长得英气勃勃的。
“公主她老人家还慰问关心阿娘来着，还说等到阿娘好了又约着一起出去打马球。”囡囡这时候充当了传话筒。
芸娘说：“打马球啊，可以啊，等到你们爹爹出发后，我再约她。”
她回来了几日因为身体原因也没怎么出过门，连公主府都还没去过。当初到家后只是把从临阳带回来的礼物让人给公主府送去，她本人却还没现身，说来也有些想念公主了。也不知永康公主在摆脱了驸马后日子有没有好过一些。
凌樊氏见芸娘今天精神不错，也嘘寒问暖了几句，接着道：“她爹明天就要走了吧？”
“是啊。”
“这一走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外面那么危险，心里始终是悬着的。”凌樊氏当初送大山去出征时也是和现在的心情一样。
这些年来总是在面临离别，芸娘的心情似乎已经很稳定了，因为她知道他迟早都会回到她的身边。
芸娘说:“外面哪有家好，可是他又不得不出去。”
正说着凌羡就回来了，凌羡见了芸娘有些微诧：“今天怎么到外面来呢，不怕吹了冷风么？”
芸娘笑答：“我什么时候连冷风都不能吹呢？”
“这不是关心你么，你这孩子怎么不领情。”凌樊氏笑了起来。
是夜，凌家齐聚一堂，凌樊氏招呼厨房里做了丰盛的酒宴，要为凌羡饯行。
这一餐芸娘是没插过手的，但做的都是凌羡爱吃的食物，全是凌樊氏的心意。
凌樊氏还主动给凌羡倒了酒，和他说：“喝了这杯酒，再见面又不知是何时了，你在外面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家里人可都一直在盼着你平安回来。”
凌羡也端着酒杯与凌樊氏说：“惟望老人家您身体保重身体，健康到老。”
芸娘在旁边看着，心道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呢？这是个好的现象，家庭和睦，这也是种财富。
因为是饯行，晚饭到最后就充满了依依不舍。
晚饭后，凌樊氏将凌羡留到了身边：“你随我来。”
凌羡不知何故，但他还是跟着凌樊氏去了隔壁屋子，芸娘则忙自己的事去了。
等到凌羡进她的房，那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他一进屋就看见了桌上放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他道：“又给我准备了这么多？”
“你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这点东西哪里算得上多。这些东西在外面可没地方买。”
芸娘这话倒没错，她给的这些药物可都是稀世珍品，是钱正川想了好些年也想得到的东西。
夫妇俩夜话的时候，芸娘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感觉你和老人家的关系有所改变，她什么时候开始试着接纳你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地就对我有所改观了吧。”
“你们的关系慢慢地变好，这是我一直都想看见的一幕。也说明这些年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凌羡的心情也显得不错，他珍重地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精绣的荷包，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张叠好的黄表纸。他将那张纸递给了芸娘。
芸娘在灯下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连串她看不懂的符号，不过她明白那是一道符咒，因此问：“这是道平安符？”
“你倒是明白。是她去白云观特意为我求的。这里将我叫了过去，然后就珍重地拿了出来，还嘱咐我一定要戴在身上。”
凌樊氏心思淳朴，也很真挚，表达自己的喜恶也很直接。她肯为凌羡做出这些事，也表明内心真正地接纳了他。
更深夜漏，两人的房中依旧有私语声传来。
依旧是天不亮就要出发，芸娘这一晚几乎没怎么睡，她一点睡意也没有，跟着其他的女眷一路送出了城，然后看着浩浩荡荡早就集结好的队伍已经在整装待发了。
囡囡在芸娘的怀中，她分外安静，一脸的凝重。
这时候的凌羡已经是统帅了，出发前他简单地训了几句话。
母女俩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个身影。冬日的清晨光线还有些昏暗，又带着浓浓的寒意。风掀起了凌羡的袍子，吹乱了他鬓边的碎发。芸娘将这一刻铭记在了心目中。
随着凌羡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往后转，队伍就一直往南而去了。
车马过后，扬起的黄尘足有丈高，再一转眼已经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了。
囡囡心里的难过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她紧紧地拉着芸娘的衣袖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芸娘弯了腰安慰她道：“别哭，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回来了。”
芸娘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囡囡也就越发止不住，放声哭道：“阿娘，我就是忍不住 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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