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接受

凌南星从母亲的房里出来情绪在终于爆发，他见到在外等候的飞云便说：“快去准备马匹。”

飞云连忙答应：“是，大爷您稍等。”

凌南星连衣裳都没换，他骑了马急着出了门，一路往黄家奔去，然而就在黄家的巷口时马儿慢慢停了下来。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随便找个理由见她一面，和她说什么呢？说他们之间没有希望了，叫她早早放弃？可是这样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凌南星犹犹豫豫地到了黄家宅门前，门房上的大爷早已经认得凌南星，因为最近这段时日，他经常来这。

“凌大公子大喜。”门房上的大爷给他行礼。

凌南星颇有些不自在，他耷拉着眼皮说道：“什么大喜，麻烦大爷帮我叫一声簇兄。”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去传话了，没一会儿一个小子跑来转告凌南星的话：“凌大公子，咱们老爷有请。”

“老爷？是黄大人吗？”

“是的，大公子请随小的来。”

凌南星没想到会受到黄克庄的召见，以前他久慕黄克庄的才名，一直想登门请教，可是万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凌南星心里打着鼓，跟着那个小厮进了宅子，小厮一路将凌南星往黄家的外书房引。

到了门口时，小厮隔着帘子禀道：“老爷，凌大公子已经来了。”

黄克庄听说后亲自迎了出来，他满脸陪笑道：“新科榜眼降临，蓬荜生辉。”

凌南星见黄克庄如此，吓得忙作揖不迭道：“黄大人切勿折煞晚辈。”

“请内说话。”黄克庄接着又让人上了茶点来，他要好好招呼这个后生。

之前黄克庄知道两家的事，但因为这事尚未明了，所以他也不好来见凌南星，再有在他的意识偏差里一直觉得凌家不过一暴发户，没有丝毫的底蕴，所以向来清高的他有些瞧不上。没想到凌家竟然还真的出了个读书人，而且凌南星还是这般的年轻。

凌南星进屋后，心怀忐忑。黄克庄待他十分周到，没有交谈几句，又说了学问之事，黄克庄向他提了几个问题，凌南星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回答得结结巴巴的。当时殿试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紧张，如今却有些语不成句，心道只怕让老人家失望了。

黄克庄含笑着点头说：“听人说你当时殿试时应变机敏，才思又好，所以才得陛下器重。你年纪不大，就有此等魄力，实在是了得。”

凌南星回答道：“在大人面前哪敢妄称。”

黄克庄见他谦虚，倒越发喜欢，便犹豫着说道：“听内人说你和咱家的姑娘走得近，我想……”

黄克庄才开了个头，凌南星便跪下了：“黄大人，晚辈辜负了五小姐……”

黄克庄吃惊地看着凌南星他缓缓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南星便将赐婚一事与黄克庄说了，黄克庄听后苦笑了两声，然后又去拉凌南星起来，接着道：“这又不是你的过错，好孩子，你后半生已经富贵无忧了。只是可惜了你这番才气，还没等到施展的时候就已经……”

当朝对驸马们约束比较多，凌南星辛苦十来年考到了榜眼，很有可能到后面没有施展才华的地方。这正是让黄克庄最为可惜的地方。

凌南星从黄家出来，他的心情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沉郁了，他没想到黄大人是如此的通人情，知道他被赐婚后半点没有责怪于他，反而还说了许多安慰的话。这倒让凌南星心中越发地有愧。

两家亲事无望，黄家倒还是愿意和凌家走动。

黄太太再次露面时，凌樊氏满是愧疚地和黄太太说：“咱们家还是没那缘分，结不成亲家。”

黄太太说：“要是你们家和别家结亲的话，我定是要恼的，不过既然是赐婚的圣旨你我都奈何不了，只好恭喜你们家大公子德配公主。这是多少人想也想不到的福气啊。”

“说是福气……芸娘和我说，朝廷来这一招是想约束虎头他父亲……”皇帝担心凌羡造反，所以才使出了这样的招数将虎头永留京城，可怜的虎头还是被沦为了人质。这些话是后面芸娘告诉她的，凌樊氏知道后越发地心疼孙子，可是面对皇权又无可奈何，只希望将来那位公主是个温柔和顺的人，虎头能和她幸福地过一辈子。

不久永康公主也知凌南星即将成为驸马的事，她先向芸娘道贺了，接着又道：“没想到你的儿子会成为了我的妹夫，以后就是真的一家人了。”

“是啊，命运还真是无法预料。”

永康公主见芸娘不是太欢喜的样子，又安慰她：“没事的，你当公主婆婆的话也容易，喜欢的时候见见小两口，不喜欢的话也不过问，由着他们自己过去。没有那么多的婆媳矛盾，乐得逍遥自在。”

“公主说得是。”芸娘有些懒懒地回应。

“别想那么多了，儿女之事各有天命。谁让你有那么能干的夫婿啊，父皇他也是不得已为之。”

芸娘当时就说：“说到底也是陛下对咱们凌家的不信任。这些年来凌羡面对了多少的质疑，一路闯了多少个难关，哪次没有证明自己，到头来……”说到这里芸娘都替凌羡觉得委屈。

永康公主心细如发，她明白芸娘的心情，又安慰道：“父皇有的时候也我不得已，这都是命啊。咱们就希望将来将两个孩子能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就好了，说来你那儿子的运气不错，我那二十一妹妹容貌出众，自幼也是饱读诗书的，一点也不会辱没了你们家虎头。这个妹妹年纪最小，父皇也最疼爱她，将来的陪嫁只怕比我还多许多。”

公主的陪嫁那是公主自己的，芸娘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她只是心疼儿子不能有情人成眷属。偏偏凌南星表现出来的是那种超出年纪的沉稳镇定，这就让芸娘更加心疼。

赐婚的圣旨下来后没有多久，前线也传来了凌羡的消息。

凌羡打了胜仗，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这个大好消息终于让芸娘高兴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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