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发现
姜晏在殷姒上山后，一切如旧的生活。
但坐卧行止间，还是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姜晏和殷姒长期生活，日夜相伴，殷姒心思简单，他一眼就可以看得透透的。但回想起他送殷姒上山那头，殷姒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可疑。
殷姒为人简单直白，姜晏即使心有曲折，也不会将小心思花到殷姒身上，也不会想到，殷姒会自作主张去行事。现在醒悟过来，稍微一分析，就有了猜测。
为了不冤枉殷姒，姜晏在殷姒前往吕良山的第二天，也就是殷姒与卫戍相遇的那个时间段，消耗了不少力气，去了殷姒的狩猎小屋。
一到达狩猎小屋内，姜晏就知道殷姒瞒着他私自行动了。
殷姒一般每月前往山中停留几日，时间固定。若是前天就到达小屋，以殷姒的性格，必定里里外外收拾一番。但姜晏观察屋内，落了一层薄灰，明显不是这两日间落下的，也就排除殷姒入山打猎，姜晏没在小屋遇到他的可能了。
“呵，可真是胆大妄为啊。”心中的猜测落了实处，姜晏怒极反笑。
习惯了殷姒做事都听取他的意见，姜晏倒忘了两人相识之初，殷姒那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了。现下气得牙痒痒，人不在眼前也拿他没办法，姜晏料想殷姒打的就是一个先斩后奏的主意。
心中再怎么生气，姜晏心中还是主次分明，当务之急，还是要保证殷姒平安归来。也不知道这个莽撞的人，从哪条道出发的。
姜晏不在山上过多停留，下了山，就直奔王大爷住处。
“小晏啊，怎么突然来找大爷我了？”王大爷见到姜晏，也很是稀奇。殷姒的这个哥哥，从来都是跟着殷姒身后，沉默少言，从没单独出来找过谁。
“殷姒前两日入山了，说是不放心大爷您，让我过来盯着点，可别偷喝酒。”姜晏为自己突兀的出现找好理由。
王大爷瞬间打消疑虑，悄悄地呵气闻了闻，没有闻到酒味，这才放下心来。
“这小四，真是瞎操心，还让你来跑一趟，大爷我这点自觉还是有的，郎中说不能喝酒，王大爷我就绝对不会多喝一滴。”确定自己没露出马脚的王大爷理直气壮地说道。
王大爷心里头是骂骂咧咧，这殷姒，也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上个月他不舒服，郎中不过是建议少喝两口，殷姒把他的酒没收了不说，人去打猎了还要让他兄长来监督，小小年纪，管得可真紧。
“他也是关心您，您在他心里的分量可不一般。”姜晏还是为殷姒辩解了一句，接着，半真半假地从王大爷处旁敲侧击起来。
王大爷平日里就爱和人唠嗑，即使面对的是让人热络不起来的姜晏，也是嘴一张就停不下来，没个三两句的功夫，就被姜晏套了个干净。
姜晏从王大爷住处出来，心中放心不少，保密意识做得不错，王大爷都不知道殷姒有着私出凉昌郡的想法，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此外，还知道从老猎户口中打探消息，不是贸然行动，傻乎乎地往前冲就好。复又一想，这殷姒是有预谋地忙着他行动的，姜晏这颗心，又不上不下地憋着一口气。
顾不得一大早就奔波劳累，身体虚弱，姜晏仿佛被一口气支撑着，又一路往永宁镇去。
得亏殷姒这会儿见不到姜晏这架势，不然怕是要躲在吕良山中不出来了。
来到永宁镇，直奔百货居。姜晏看着店里那个闲坐着的黑皮壮小伙，心中猜测这就是殷姒经常提到的王大川来。
姜晏并没有见过王大川，但王大川这名字，经常从殷姒的口中出现，这一度让姜晏有些在意，他相依相伴的人，生活中不应该有其他占比这么多的人出现。
姜晏知晓自己这种心态并不正常，乐观开朗的殷姒，理所应当的可以结交到许多朋友，因此他一直都避免自己同这王大川见面，面的占有欲作祟，影响了他在殷姒心中的地位。现下，却是在殷姒不在场的情况下，同王大川见面了。
王大川正无聊地坐在百货居内看铺子，这掌柜的自从知道他是少东家后，就经常带着另一名伙计玩失踪，一消失就是一整天，就留他一个人看店，也不怕店里的东西都被他给清仓卖了。
今天没什么生意，王大川正百无聊赖间，突感背后一阵冷风袭来。
有危险！王大川警惕地回头，却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他的背后。
面容殊丽，身型消瘦，气质卓然。
“殷姒的哥哥？”王大川不确定的问到，殷姒曾经同他开玩笑，说只要一见到他哥，就能认出来，说是容貌、气质突出的很，绝对不会认错人的。这下见到人，王大川可以确定殷姒说得没错了。
“正是在下”即使很在意对方在殷姒心中的地位，姜晏的仪态还是做得足足的。
“你是来付钱的？”王大川想着，殷姒还是够意思的，人还没从山上下来，他哥就上门结账了。
“可否先让我看看账单？”姜晏听了王大川这话，眼睛微眯，神情犀利。
王大川不做他想，将殷姒赊账的清单拿了出来。
姜晏一项项地看过去，就知道殷姒出发前的装备很足，什么情况都考虑到了，只是……姜晏眯着眼睛，看到最后一栏的金额……
这殷姒，是把两人的钱花了个精光啊。他可真的是，手松得很。
结了帐，重新变回穷光蛋的姜晏，已经能够确定殷姒的行走路线了，打定主意，这几天就在吕良山脚下，等着殷姒出来。
发现家中小辈离家出走的时候，家里人第一时间，总会出离的愤怒，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担忧，姜晏的怒火暂且还要再燃烧一会儿。
这会子，殷姒已经和她刚认识的小伙伴卫戍一起，信心满满地走上前往梁渠郡的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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