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秋日马会
姜晏的商业蓝图广大，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这熙和十五年，殷姒与姜晏，在异地他乡，深深地扎根了。
有赖于村长白先之地关照，村民们都信赖姜晏的草料作坊，愿意前往草料作坊做工，也乐意先将自家种的草料赊给姜晏。否则就凭姜晏手头的几十两银子，支撑不起两人极速的扩张。
低等草料，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其实并不在姜晏的商业规划之内。他还是希望能将他的精品草料生意扩张，一来利润空间大，二来，走精品路线更适合与游走柔利国与熙朝之间的大马贩搭上关系。
目前也就与高于阳达成长期合作关系，也多亏了那匹挑食的野马王。若是想再多来些生意，还需要多多展示他们家精品草料的优势。
可草料不是灵丹妙药，马吃了能立刻见效的。没看到显著的效果，其他马贩也不愿意给不挑食的马提高餐食的标准。
“真是爱挑食的马儿有好食吃啊。”殷姒送货到高于阳处，见那匹野马王大口大口嚼着姜晏精心调配的马料，不禁感慨其他马儿没这福气。
“我这还有两匹不挑食的马儿从吃着好食呐。”在一旁的高于阳，与常来送货的殷姒，已经很是相熟，直接反驳了他的话。可不能让殷姒这话被马儿听了去，等会儿跟着一起挑食去。
“那两匹吃着好食的马儿，现如今长势如何？”殷姒也很好奇姜晏调配的马饲料，有没有什么特殊功效。
“看着是皮光水滑的，有没有其他优势，还要再看看。”马贩子出身的高于阳，可不会做亏本生意。这精品饲料要没什么显著效果，趁早换普通饲料，节约点成本。
“马儿不跑动起来，光在马厩里能看出什么来。”殷姒生怕高于阳觉得性价比不高，少定两份马料，急忙反驳。
“也是，马儿光看外表还不够，还得跑起来。这不，过几日，我打算带上这三匹吃好料的马，去松土城里参加秋季赛马，手底下见真章。”高于阳透露出他过几日的行程。
殷姒好奇：“秋季赛马？”
高于阳：“这是我们西北之地的特色，边关尚武，也好宝马。每年秋季，会组织开展赛马会，手里有匹马的都能参加。赢了不光有奖励，若是马匹表现突出，还能提不少身价呐。周围的马贩都会去参加。”
一场秋季赛马，若是能侥幸赢了，那丰厚的奖金能让马贩子们名声大噪不说，还能少干三个月，划算极了，没有谁会错过。
“这么多人参加，得比上好几日吧？”殷姒思考着，要不要拉上姜晏一道去看看。
“就比三日，分上等马、中等马、下等马的较量。”高于阳解释。
殷姒：“还分上等马、中等马、下等马？那若是我以上对下进行比赛，岂不是赢定了？”
“主办方可没这么傻，留着漏洞给人钻，这报名参赛的时候会甄别，而且不同等级的马匹参赛，奖金也是不一样的。”高于阳跟看傻小子似的看殷姒，心说果然还是个半大小子，想问题就是简单。
殷姒懒得理高于阳突如其来的成人优越感，心中思索，若是高于阳的马匹参赛，能获得好的名次，那他们家的草料可就不愁卖了。
姜晏也有此想法，早在游走马市拉生意的过程中，姜晏就知道有这么一个秋季盛宴。一直暗暗筹谋，等待秋天来临。
一直食用精品饲料的，只有高于阳的马匹，马市里其他马贩，一方面因他的年纪而看清他，另一方面，也不愿意随便给马匹提高餐标，因而他想要让自己的精品饲料打出名声，还真离不开高于阳。
确定高于阳会带上马匹前往松土城参赛后，姜晏就为他与殷姒的出行做足准备，计划着能在马赛现场拉到点生意。
先去村长白先之那儿报备一下行程。殷姒与姜晏是流放当中看管最严格的，头三年只能在落籍地附近行动，去得远些，路引都需要有人担保。也不是人人都能拿到担保，若是没人担保，那真是只能困于乡野，一事无成。
殷姒也是跟着姜晏去找村长的时候，才对自己与姜晏这流放的刑罚有了直观的体会。当时私自翻山越岭跑到隔壁郡，要被人发现，可以就地格杀勿论到。
殷姒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复又梗直颈部，再来一次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虽说空手而归，她也不后悔就是了。
姜晏瞥了一眼殷姒，特意带殷姒到村长这里办手续，就是为了让他心有顾虑，不要再随意行动，但看这死不悔改的样子，就知道殷姒没有反思多少。
姜晏一阵头疼，决定今后要把殷姒看牢些。
殷姒才不理会姜晏心中的小九九，即便知道了，殷姒也会告诉姜晏，真想跑路，姜晏是看不住自己的。
要不怎么说姜晏不怕动脑筋的事情，就烦遇到武力值高的人。暴力解决一切，在身体欠佳的姜晏面前，就更有效了。
白先之笑眯眯地将路引与保证书递给姜晏，完全没有出个保证，就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的担心。这份信任也是难得。
做好出行手续，两人就将家中一应事项交代清楚，另外再拜托王大爷，有空就上草料作坊那儿看看。
人手实在紧缺，姜晏和殷姒一起出门，家里这摊生意连个交托的人都没有，只能劳动王大爷。就连每日送货，也要另外安排人去做，
姜晏思量着，如今寻找荣安王府旧部的事情没什么进展，该先去牙行买个有身契约仆从来，才好放心安排做事。
一算这些日子赚到的银两，两人只够得上温饱线以上，买人多养个人也不切实际。姜晏抚额，暂且打消这个念头。
在凉昌郡这边，殷姒与姜晏除了落户黑土村时，从松土城跋涉了许久，其他时候，就没再去过松土城，这之间的道路已经不熟悉，安全起见，决定跟着高于阳走，也好有个照应。
这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是个出行的好时候，殷姒与姜晏背着行囊，蹭着高于阳的马车，正打算出发前往松土城，只听背后传来一阵呼喊声。
“等一等，等一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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