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卫戍设想过见到大哥卫铮的多种场景。
唯独没有料到，刚踏入地方，就遇到一杆长枪突刺而来。
长枪斜劈过卫戍的眼前，卫戍心头一紧，急忙拿起自己从不离身的武器格挡反击。
前面只是试探性地动作，并未发起猛烈攻击。随着卫戍的反击，长枪回旋，如旋风般化作一道道虚影，朝着卫戍发起猛烈的攻击。
卫戍并不慌乱，找到自己的节奏后，便沉稳应对。
卫家枪法，卫戍早已烂熟于心。
只是经验不足，不如对手的招式简单有效。
最终，对面的长枪一道长龙摆尾，将卫戍凌空挑起，将其摔出一丈之外。
跌倒在地的卫戍并不服输，手持长枪，就要站起身再战，一杆长枪已经横卧在他眼前。
卫戍认输。
练着同样的枪法，拿着同样用陨铁打造的长枪，他还是差了大哥卫铮许多。
“好小子，长进不少。”卫铮满意地给出肯定。
“比不得大哥，还是得再多练练。”卫戍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头，他并不会因一时的输赢而气馁。
就如同往常的每一次失败那样，卫戍告诉自己，站起来，超越自己，打败他的对手。
卫铮伸手将卫戍拉起，上下打量一番，三弟长大了。
卫戍如今已初具成人模样，再不见三年前的稚嫩。
那时候还能说是个没长毛的小少年，现在可以称得上一声丰神俊秀的少年郎。
“三弟长大了。”卫铮欣慰地拍了拍卫戍的肩膀。
和自己这纯粹的一介武夫不同，读了三年书，卫戍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书生气息。
现在这儒雅的气质，再加上初入战场的血腥之气，让卫戍更添一份光彩。
宝剑锋从磨砺出，卫铮得承认，三弟是一柄未出鞘就已露锋芒的宝剑。
他适合这个沙场。卫铮微微叹息，他们卫家的男儿，又有哪个不适合这个战场的。
“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卫戍面对自己的大哥，是服气的。
“我观你的枪法，已经小有所成，假以时日，超过大哥也是有可能的。”卫家子弟，从不骄傲自满，卫铮也相信自己的三弟，有这个实力。
“那大哥就等着看我如何超越你吧。”卫戍的内心小小地骄傲了一下。他会朝着这个目标前进的。
“好，大哥就等着了。”卫铮并不替卫戍是如何混入卫家军中的。
既已成事实，多说无益。
“战场凶险，你自己一个人在骑兵营中打拼，需得小心应对。”这是卫铮作为大哥对小弟的关怀。
“父亲让你读书，你偏偏偷跑出来。现下有不屈表兄为你遮掩，你才能在这里好生待着，可父亲迟早都会发现的。”
“从家族发展上来看，我不认同你一时意气，就放弃父亲为你指定的道路。可作为兄长，我的小弟想要有自己的追求，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卫铮目光悠长地望向卫戍。
卫铮作为长子，更明白家族的责任。可作为长兄，他更希望能护着幼弟。
“多谢大哥。”卫戍晓得，卫铮这是妥协了。只要他不跑到父亲面前现眼，他就不会在这军中被发现。
“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大哥。如今战事紧急，大哥也有顾虑不到的地方，你可别怕麻烦。”卫铮又不放心地嘱托一句。
兄弟俩一时之间，温情脉脉。
……
不同于卫铮、卫戍兄弟两见面的和谐，殷姒这边，正直面着孙怀竹的暴怒。
“我说你也是胆子挺肥的，舅舅我说话没用了是吧。”孙怀竹的手指头都快戳到殷姒头上去了。
殷姒如今已经身在营中，任务都出了好几趟，孙怀竹也无法动她的位置，既已成事实，自然是孙怀竹说啥她应啥。
“舅舅说话，我都听着呐。舅舅莫要担忧，我在这军中，和同袍们相处得挺好的。都是一群少年人，没那个眼力劲看出我是女儿身。”殷姒沾沾自喜道。
这骑兵营的精锐，挑的都是青壮男子，整天关在大营中训练，连个女子的手怕是都没碰过，更别说有那观察劲，去看破她这自小就女扮男装的人了。
嘿，还挺得意，孙怀竹更加火大：“那是他们从未想过，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还能是个柔软的女子。真要发现了还得了，你可就直接被军法处置了。”
“女子也不一定柔软，我在队伍中的表现，胜过绝大多数男子。”殷姒不同意孙怀竹的话，女子也不都是柔弱的。
“重点是这个吗？”孙怀竹几乎是靠吼的了。
孙怀竹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压低声音警告道：“别让任何人近你的声，老老实实呆到战事结束，我就带你离开。”
安全地卸甲归田，是殷姒最好的结局，孙怀竹可不敢奢求殷姒能靠军功将家人全部免罪。
这得是多大的军功啊。
军功和风险，从来都是相依相存的。
孙怀竹将人教训完，叹口气，将自己这些日子赶制的一大包药品递给殷姒：“都是好东西，你都晓得功效，救命的记得贴身放着。”
骂也骂了，保命要紧，东西得给殷姒这倒霉孩子备齐了。
“多谢舅舅，有您的这些要，我在战场上便多一层保障了。”殷姒喜笑颜开，就知道舅舅不忍心责怪她。
“你不上战场，比谁都安全。”孙怀竹瞥一眼殷姒，就知晓傻笑的孩子，还想着立军功。
“唉……”孙怀竹同卫铮汇合后，还是忍不住叹息。
卫铮扭过头，想关怀一下孙神医，可一想到还要替三弟隐瞒，也没这心情了。
他也想叹气了，当个好大哥可真难。
……
殷姒抱着一大包东西回了营帐，卫戍也正好回来。
同卫铮对打一番，身上难免负点伤。
一个负伤，一个喜笑颜开还带东西回来，这对比太鲜明了。
“你们背着我干啥去了？”王大川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们三绝大部分时间，可都是同吃同住同睡的，除了殷姒这家伙，爱背着人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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