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不可言说啊
当然，兄弟间亲密的玩闹，卫戍也不会去阻止。
就这么大点地方，王大川完全不需要拉他入伙。
更何况，殷姒连藏都没好好藏，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同她的零嘴放在一起。
一个爱吃零嘴的男子，在卫戍看来，还是有些孩子气的。
也因此，虽然殷姒与卫戍同岁，卫戍潜意识里还是会多照顾他几分。
看了看眼前先抓一把肉干吃的王大川，卫戍又默默加了一条，王大川除外。
那么大块头，他丝毫没有想照顾的意思。
“你少拿点，给殷姒剩点。”卫戍提醒道。
“你就放心吧，这年头，还能有饿死的厨子不成，殷姒在伙头营也不是白混的。”伙头营选出来的这批人，在临时驻地的伙头营也一样混得开，王大川就沾着殷姒的光，吃上伙头营的半成品饭菜。
头一回吃到的时候，王大川都快感动哭了。
见王大川手里有分寸，卫戍也不再多言，默默擦拭自己手中的长枪。
这杆长枪，是他的伙伴。
这头，王大川已经麻溜翻出被殷姒收起来的白色瓶子。
打开看看，大小均匀的小药丸，密密麻麻堆放在瓶底。
“这么多，我吃一两个殷姒都难发现。”王大川观察片刻道。
若一瓶只有一两粒，王大川铁定不会动。玩笑归玩笑，王大川心里知道轻重，谁晓得殷姒是不是非它不可的。
但一瓶有这么多粒，王大川就忍不住想要尝尝味道。
补身的药丸，吃一两粒也不会出差错，王大川放心地拿上一粒放入口中，尝尝味道。
“甜甜的，还挺好吃，莫不是糖丸？”王大川琢磨着，又问卫戍：“卫戍，你要不要也来两粒补补？”
卫戍拒绝：“不用了，我身体好着呐，用不着。”坚决不与王大川同流合污。
王大川只好作罢，将瓶子放回原处，端得是神不知鬼不觉。
殷姒回来也没发现。
她应征入伍之前吃过这药丸，一粒能顶一个月，药效还在，要下个月才能用上。
也是孙怀竹不放心，特意给她多备了点。
一夜安睡，大家都心满意足地做了个好梦。
只王大川一早醒来，面色有些不对劲。
那别扭又难以启齿的模样，让卫戍、殷姒一眼就看出来了。
王大川面对两人探究的目光，那心里也是苦得很啊。
他堂堂一个热血男儿，每日清晨那都是英姿勃发，斗志昂扬。
只是今日清醒，不负往日热血，那叫一个“心平气和”。
王大川有些慌乱，他长大成人以来，还未出现过这情况。
王大川：“……”莫不是最近累着了？
事关男儿的尊严，王大川不敢声张，只默默观察。
上下打量一番殷姒、卫戍两人，没看出有不对劲的地方。
殷姒被王大川盯了一整天，心里也是毛毛的。
“大川，你今天怎么了？”殷姒忍不住询问。
一点也不光明磊落的样子。
卫戍正在擦拭自己的爱枪，听到殷姒的询问，也忍不住侧耳听听王大川的回答。
一天下来，他也被王大川盯得起鸡皮疙瘩了。
王大川有苦说不出啊。
警惕地看了眼一旁的卫戍，悄悄拉过殷姒，小心措词：“殷姒，这几天出任务回来，你早上起床，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对劲？没有啊，一切如常。”殷姒不明所以，难得的休息时间，她睡得香甜，舒服极了。
王大川一脸便秘模样，殷姒这神情，看着就不像遭到打击的模样。
“喔，我知道了。”王大川默默转身，去自我疗伤。
“诶，你到底怎么了？”殷姒在王大川后头追问。
王大川如锯嘴葫芦一般，什么都没吐露，独自伤心去了。
殷姒面露担忧，同卫戍对视一眼。
“放心，他藏不住事的。”卫戍笃定道。
殷姒闻言，也觉得很有道理。就王大川那性格，真有什么，自己就忍不住说了。
但这回可就出乎殷姒、卫戍两人的预料了。
一天、两天、三天，王大川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可话是半句也没同他们二人吐露。
王大川已经绝望了，他原本以为是操劳过度，休息两天就成，可万万没想到，连着三天，每日清晨，自己都是毫无动静。
王大川眼前一黑，深感人间无望。
他将来功成名就，还能娶妻生子吗？
……
殷姒也很担心王大川，毕竟是自己在凉昌郡认识到第一个朋友。
可鉴于王大川每次见她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殷姒觉得自己不适合出面。
还是让卫戍去问问吧。
卫戍也正有此意。
关爱队友，也是他这个领队需要做的，更何况还是同营的袍泽。
“你最近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说出来大家帮你一起解决。”卫戍在营帐周围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王大川。
王大川一脸沧桑道：“卫戍啊，有些事，是说不出来，也只能我一个人承受的。”
卫戍：“……”真看不出大川还有这么深沉的一面。
“大家是袍泽，是战友，都很关心你的。”卫戍努力回想自己大哥卫铮关心人的模样。
王大川险些猛男落泪：“卫戍啊，我觉得自己是生病了，身子都虚了。”
卫戍上下打量一番，比入营前还要健壮不少的王大川：“……”原谅他眼拙，没看出来。
“你觉得自己哪里虚了？”卫戍出于关心，还是问上那么一句。
王大川眼眶一红，这让他怎么说，所有的苦和痛，只能他自己独自承受啊。
卫戍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流血不流泪的王大川，竟然红了眼眶。
卫戍：“莫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军医。”
“军医都是看外伤的，内伤他们也不擅长啊。”王大川一脸悲观。他们现在身在营中，不得擅离，想找个好点的医者都不容易。
“我知道最近军中来了一名神医，我们去找神医看看吧。”为了王大川，卫戍决定去麻烦一下自己的大哥。
“这能行吗？神医能给咱们普通军士看病？”王大川有点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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