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受伤的人啊
两人一个按人，一个拔箭，配合默契，三两下的功夫，就将卫戍肩头的箭羽取出。
“殷姒，你还真别说，咱两配合的这么好，若在伙头营遇见，铁定是一起杀猪的好手。”大头很满意这次的配合。
殷姒看一眼昏迷中的卫戍……挺大一头“猪”？
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早点回营给卫戍治伤才是正经事。
这时候多一个人就方便许多。
大头在前面开路，殷娰背着卫戍跟在后头。
大头暗暗佩服，殷姒背着卫戍这么大个人，赶起路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可真够爷们的。
孰不知，殷姒在后头也发觉出大头的优点来。
大头带路，少走弯路。
不是寻常对道路的熟悉，而是他会根据自己的直觉调整方向，找出最短的路径来。
“我们得快些回去，就不照着原路返回了。”大头冲殷姒解释道。
“大头你来过这吕良山吗？怎么对山道这么熟？”殷姒好奇。
“哪能够啊，这大山里都是猛兽，我没事进来喂食吗？”大头连连摆手。
“我是根据这路上的植物分布来认路的，都是好食材啊。”大头可疑地吸溜一声。
殷姒看一眼他圆润的身子，是个当厨子的好苗子。
“等咱们把柔利国的人都赶跑了，我就在松土城里开个小酒楼，你们到时候都来哈。”大头豪爽地招呼道，仿佛他的酒楼近在眼前。
“你进这精锐营，不是为了立军功改换门庭的吗？”殷姒不解，想当厨子还不容易，用得着拿命拼吗？
“王营长说，我好好干，就把他的独门绝技传给我。”大头憨憨一笑。
殷姒：“……”用王营长的独门绝技去开酒楼，不会亏本倒闭吗？
“到时候我就在松土城打个招牌，就写卫大将军吃了也说好。那生意一定好极了。”大头觉得这主意好极了。
殷姒：【是挺好的，松土城内，包括整个凉昌郡的百姓，都是卫将军的追随者。】
在殷姒背上的卫戍，隐隐听到“卫将军”，挣扎着睁开眼睛。
卫戍意识归拢，发现自己在殷姒背上。
“咳咳，殷姒。”卫戍虚弱道。
“你醒啦，别说话，好生歇着，我们这就赶回大营去。”殷姒惊喜。
她生怕卫戍一睡不醒。
“卫戍，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前头带路的大头也惊喜极了。
“是殷姒坚持要去寻你，这才找到你的。”大头补充道。
“多谢。”卫戍看着殷姒的后脑勺道。
今日这种情况，安全起见，殷姒应当撤回大营，而不是以身犯险去找他。
“殷姒，为将者，不应当心慈手软的。”卫戍叹道。
想起今日的经历，卫戍悔恨。若不是自己想将幸存的村民救下，其他几个弟兄们也不会牺牲。
卫戍情绪低落，头一回怀疑起，自己父亲的判断是否正确。
妇人之仁，如何领兵作战。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殷姒可不认同卫戍这个观点。
“为将者应当顾全大局，而不是一味的铁石心肠。我今天什么事也没耽误，该回去报信的都回去了，现在援军应当在赶来的路上。”
“之后的行动，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在大局之外，你们是我的袍泽，我还有余力，自然是要去寻找的。”
殷姒说的轻松，可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能力之外的仁慈，才是多余的。”殷姒总结道。
卫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所以今日自己的善心并没有错，错的是自己的弱小？
这个观点与卫戍自小接受的教育大相径庭，可却让他豁然开朗。
想起父亲对他的教导，大哥对他的规劝，卫戍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强大起来。
他还不够强大。
卫戍咬牙，为牺牲的袍泽，也为自己的无能。
“殷姒，是我无能，才害得袍泽们……”卫戍的歉疚，不知能向谁诉说。面对殷姒，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他们相识在彼此最狼狈的时候，这让卫戍不自觉地在殷姒面前吐露心声。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卫戍。”殷姒批评道。
“我认识的卫戍，如他手中的长枪，一往无前。”
殷姒晓得今日对卫戍的冲击有多大，其实她也一样。
事情既已发生，当面对才是。
殷姒现在只专注于眼前的道路，快些赶回驻地才是正理。其余情绪都要靠边站。
想了想，卫戍受到的冲击要更大些，殷姒缓和几分情绪道：“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上战场从来不是单打独斗。今天我们人少，现在回去摇人，就能把场子找回来了。”大有要回头一雪前耻的打算。
卫戍沉默下来：“是呀，打回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多杀几个敌军来祭奠牺牲的弟兄们。
还有那村庄里不知生死的村民。
守卫疆土，从来都是要用尸山血海来筑起长城的。
卫戍又一次坚定自己的信念。
大头默默在前方带路，丝毫没有发觉卫戍、殷姒两人背着自己说了悄悄话。
这一路经过的食材，丰富地让大头忍不住想要采摘一些。考虑到身后的殷姒、卫戍两人，大头还是忍住了。
逃命要紧。
一路奔波的三人，丝毫不知，他们身后的梁渠郡，正面临着一场灾难。
天方破晓，殷姒三人终于遇到折返回来的援军。
王大川领头，一路狂奔，见到殷姒三人，当真是喜极而泣：“可算遇到你们了。”
王大川深深地喘口气，他要歇歇。
昨日赶着去报信，再折返回来时，半道上碰到小队中人，才知殷姒留下了寻找失踪的卫戍了。
出一趟任务，要是折损一个领头人，那损失可就大了。
更别说王大川与殷姒、卫戍两人都交好，可不想他们出事。
王大川急忙带着队伍返回吕梁山，暗自祈祷不要出事才好。
“梁渠郡异动的消息，已经传回大营，我们也快些回去吧。”王大川欢喜上前，就见卫戍苍白着一张脸，趴在殷姒背上。
王大川：“这是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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