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夜访
什么叫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卫戍一瞬间豁然开朗。
所以父亲还是认出自己了？！
卫戍赶紧闻一闻身上的味道，酒味不弄，明早应当能散去吧？
卫戍着急忙慌得要去给自己洗刷干净，突然之间动作一顿。
这父亲认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醉酒后脑子迟钝的卫戍，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应对，默默转头望向殷姒。
殷姒与自己也算同病相怜，应当能给出出主意吧。卫戍眼含期待地看着殷姒。
“看我干啥，快跟着大川去洗洗。”这两个人一时半会也接不上线，殷姒明显没察觉出卫戍的求救信号。
洗漱什么的，还是交给大川跟着吧。殷姒挥挥手，将两人给打发了。
……
卫戍若要去帮救兵，合该寻他大哥、二哥去。
卫鸣这一整晚，可是替他操碎了心。
“庆功宴上，我为三弟挂心得连口肉都没好好吃，就担心他撞到父亲手里去，好家伙，他直接站到台中央接受接见了。”卫鸣气鼓鼓地同卫铮抱怨道。
不是他这当二哥的不帮卫戍，实在是这小子，连点自觉都没有。
“他哪来得自信，觉得父亲会认不出他不成。”卫鸣持续输出，恨铁不成钢啊。卫戍不晓得母亲每年都会将他们兄弟几个的小像寄给父亲的吗？
卫鸣绕着卫铮直打转。
“你歇歇吧，人都在这军中了，迟早会碰见的。”卫铮淡定饮茶。
“不是，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你早碰见卫戍了吧？”卫鸣停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卫铮。
他这大哥向来稳重，看不出来还会帮着卫戍瞒着父亲。
“我是儿子，也是大哥。”卫铮缓缓解释道。
“人都进来了，总得让他试试。”卫铮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朝卫鸣道：“走吧。”
“走哪儿去？”卫鸣一脸问号。
“我刚刚收到消息，父亲派亲兵传口信给三弟，明日一早他们俩就能碰面了。”卫铮平静地丢下这么一个消息。
卫鸣被吓了一跳：“我就说那庆功宴上，父亲怎么一脸平静，合着在放大招啊。”
忤逆父亲，够卫戍喝一壶的了。
“那我们明早去求情不就好了，现在急什么啊？”卫鸣不解。
今晚先求情，好歹能让父亲的怒火有个时间消化啊。卫铮瞥一眼卫鸣，大为不解自家二弟的脑子哪儿去了。
也罢，他自己先过去吧。卫铮撇下卫鸣，迈开长腿。
“诶，大哥，你等等我啊。”卫鸣跟在卫铮后头追赶。
……
深夜，卫元良的营帐前还泛着烛光。
作为一军主帅，卫元良殚精竭虑，无愧于君。但作为父亲，他也承认，自己有疏忽的地方。
大儿不婚，二儿跳脱，三儿叛逆，真真是让他头疼得紧。
现在看着面前跪着的大儿子、二儿子，卫元良觉得自己今晚是别想睡了。
卫元良：“你们这是做什么？”
卫铮主动领罪：“父亲，儿向您负荆请罪，三弟入营，儿子未能发觉，请您责罚。”
卫鸣跟着跪在一旁，在心中尖叫，他是来求情的，不是想负荆请罪啊。大哥这一下有点猛到他了。
“你们倒真是兄弟情深啊。”卫元良叹息一声道。
“父亲慧眼如炬。”卫铮晓得，他父亲早已知道他知道了。
卫鸣：“？？？”在场三个人，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在你们心中，为父就是这般不近人情的吗？”卫元良一声叹息，让卫鸣心里抖了一抖。
【父亲竟这般没有自觉的吗？】卫鸣大为震惊。
“父亲为国为家，多年辛劳，是儿子们不孝，给您添麻烦了。”卫铮给出一个标准回答。
卫鸣闻言更是震惊不已，真不愧是大哥。难怪不需要他跟过来。
“你们少时离家，只有卫戍，自幼留在京中尽孝，如今见你们兄弟并无隔阂，反而兄友弟恭，让为父甚慰。”卫元良赞道。兄弟齐心，兴家之本啊。
“你们且退下吧，不用替那小子担心，为父自有打算。”卫元良挥挥手，让两个儿子回营休息去。
卫铮：“儿子告退。”
卫鸣进来至今一句话都没说过，又一脸茫然地跟着卫铮出去了。
“诶，大哥，咱们不是来替三弟求情的吗？”离开主帐不远，卫鸣拉住卫铮道。
这话没说两句就走，显得他们两个做哥哥的没努力啊。
“父亲对三弟自由安排，无需咱们操心了。”卫铮笃定道。
知子莫若父，这道理同样适用于儿子对父亲。卫铮心里明白，父亲若想让三弟继续回京读书，有的是手段。
今晚趁着夜色将人绑了就可以。
一军主帅，在这卫家军中有绝对的权威，远不是卫戍那种天真的立功想法能左右的。
“你是说父亲改主意了？这怎么可能，父亲做出的决定，向来无从更改啊。”卫鸣一脸懵，这年头，还有人能左右父亲的想法不成？
“是这时局。”卫铮心中有了答案。
……
卫元良一个人在帐中处理公文，案桌旁的蜡烛静静燃烧着。
夜深人静，也还有没睡的人儿。
“报将军，东方先生求见。”门口守着营帐的士兵前来禀告。
“请东方先生入内。”卫元良开口打破帐中宁静。
东方先生得到允许，径直入内。
卫元良起身相迎。
东方先生多年来为军中出谋划策，在卫元良心中，他值得受到礼遇。
卫元良：“东方先生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东方先生笑眯眯道：“深夜叨唠，自然是要为主公出谋划策。”
卫元良叹息一声，遂语气坚定地询问：“只不知，我该称呼东方先生为东方越还是东方起啊？”
一直礼遇有加的军师，到头来发现是别人家的，卫元良也是有些心酸。
“您称呼我东方即可，在其位谋其身，东方不曾有半点对不住卫家军的地方。”东方先生一如既往地优雅从容。
“是啊，这些年，还要多谢先生。”一个智谋无数的智者，为他出谋划策，在主动暴露之前，半点私心也无。
也是为这，卫元良依旧礼待东方先生。
“此番，我再最后为将军出一计，便可功成身退了。”东方先生半点不心虚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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