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出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如今天下人都看着，咱们的今上要面子，可不敢让史书留下不容忠臣的一笔。”知晓自己要回京的姜晏笃定得很。
他此番回京，不提暗中的风险，明面上将会带领荣安王府更上一层楼。
“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殷姒一脸姜晏要去送死的挫败。
得知姜晏要回京的殷姒，急急忙忙赶来询问，就得了姜晏这么一句“不入虎穴”的话，心中异常挫败。
姜晏要奔赴的险境，远远比他形容的要多，殷姒都知道的。
姜晏看着气鼓鼓的殷姒，心情一阵放松。
他一向是个有冒险精神的人，否则当日就不会选择用回生之术换取健康的体魄了。
事实证明，他的冒险都是值得的。
伸手轻轻抚摸殷姒的脸庞。殷姒俏丽的小脸，在几个月的征战当中，已经变成小麦色，女子的娇柔也进一步被掩盖。可在姜晏眼中，殷姒依旧是他喜爱的模样。
“你选择在战场上冒险，我选择在朝堂上冒险，咱们殊途同归。你且记得，你要像保护我一样保护好你自己，在京都的我亦会如此。”
有姜晏在凉昌郡指挥作战，殷姒得他庇护，少了许多暴露的风险，可如今他要回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殷姒了。
从前过得简简单单的两个人，有各自的事情要去完成。谁也不忍心去阻止对方。姜晏既心疼又感触于殷姒能走到如今这地步，只能用自己来同殷姒交换。
“我晓得的。”殷姒一口应下，生怕回答的慢一些，姜晏又拿出楚楚可怜的目光盯着她看。
“好了，该出征了，殷千夫长。”姜晏替殷姒整理好盔甲，仔细端详殷姒身上的新铠甲，沉吟片刻道。
……
再多的不舍，都被一句大局为重压下。
殷姒晓得姜晏身上的担子有多大，只能担忧地目送他率领部分兵力回京。
她也晓得是自己的任性，让姜晏一等再等。
殷姒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待攻下柔利，证明自己，她就卸甲归田。
到那时，她应当能将心中的执念放下了。
殷姒长舒一口气，转过身，同姜晏的队伍背道而驰。
“走吧，咱们也该正式踏入柔利国的国土范围了。”一起来送姜晏的卫戍提醒殷姒。
在军中面对的生离死别多了，卫戍早已习惯。新的征程还等着他们呐。
“我晓得，行囊都收拾好了。也不知咱们会跟随哪个将军出征。”殷姒从离别的情绪中抽离，也有空打听起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抛开远在柔利国后方的荣安王不提，卫家军接下来将分三路行军，由卫铮少将军、周玄参将和关应时参将各领一队人马作战。
殷姒所在的小队，自成建制后，就游走各处，说要归属于谁，还真不晓得。
上头给军令，他们就听令行事，也就这些日子，在姜晏的指挥下参与大规模作战，才算暂别东奔西走的命运。
“咱们就是块砖头，哪里需要哪里搬啊。”王大川也自我调侃道。
说好听点，那叫随机应变，说难听的，那可就是吃百家饭的。
小队队员们也很关心这个问题。送走他们暂时的领头人姜晏后，也都围着卫戍打听。
这个问题，卫戍还真晓得：“我们跟着孙神医走，孙神医选择哪个队伍，咱们就跟哪个将军。”
孙怀竹在军中地位特殊，但几乎每一个军士，都受他恩惠。
现在军医用的救治手法，都是孙怀竹教授，可是救回不少军士的命。
“怎么孙神医也跟着去柔利国啊？”有懂得感恩的军士，担心起孙怀竹的安危来。
“柔利国风土不同于咱们熙朝，孙神医充当军医的同时，也会在当地采集草药。”卫戍解释道。
“那感情好，跟着孙神医，大家伙就不怕头疼脑热了。”更深的军士就没说出口了，怕不吉利。
“是啊，是啊。”其他军士也附和道。像孙怀竹这样的医者，从不在他们这些普通军士面前摆谱，还时不时在军中义诊，很受军士爱戴。
殷姒心中微暖，舅舅都是为了她，方才随军出征柔利国的吧。
“你想多了，我是不想看到你那倒霉催的爹。”面对殷姒一进门就星星眼看着自己的模样，孙怀竹嘴硬道。
殷姒：“......”这么多年了，她舅舅还是没给她爹一个好眼色。
姜晏要回京当好他的荣安王世子，跟在他身边的老将们则有不少留在凉昌郡，殷齐就在其中。
费尽心思躲避孙怀竹的殷齐，最后还是没躲过，直接在卫家军大营中被孙怀竹撞了个正着。
孙怀竹看着殷齐躲躲闪闪的样子就来气，叫姐夫是没可能的，直接下药走人，一步到位。
殷齐那是有苦难言，被自家小舅子针对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
同孙怀竹见过面，殷齐立马就跑军营的河边洗了三趟澡。好悬身上没有痒起来，可当天晚上还是跑了三趟茅房。
“舅舅，我爹他不管怎么说，对我娘亲那是真的好。”殷姒想替自己的亲爹说两句。都在一个大营中，舅舅总不能见她爹一回就下一次药吧。
“他也不看看他都整的什么事。对你娘好，那是应该的。可这些年，他也没少让你娘受苦。”孙怀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殷姒。吃苦最多的就是殷姒这倒霉孩子了。
“都过去了，咱们也得朝前看不是。”殷姒小心翼翼地观察孙怀竹的眼色。
孙怀竹被殷姒这小心模样弄得心里头不是滋味。他是想给殷姒出气，不是让她为难的。
“好吧，只要你爹别再做让我不爽的事情，我就不再针对他。”孙怀竹妥协道。当年他姐姐林婉婉也是这么看着他，让他松口接受殷齐的。
真是不能想，孙怀竹一想起当年他心软造成如今的局面，就心梗。
算了，眼不见为净。自己马上就陪着殷姒出征柔利国，不用见到殷齐这个留守凉昌郡的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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