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宫宴
荣安王府现有的女眷，总共就殷姒和荣安王妃两人。
荣安王妃身份尊贵，因礼佛深居简出，没有人会不识趣地强求她参加宴会，也就殷姒这个新封的世子妃，需要跟着姜晏一同出席。
甭管今上与荣安王府暗地里如何，至少明面上，荣安王府圣眷正浓。
荣安王回京后，一个月里有大半日子出入皇宫，今日也还在宫中未归。
至于姜晏，已经从外头回来，等着殷姒梳妆打扮完毕后一起入宫。
“怎么今日举办宴会？”殷姒看着打扮一新的姜晏，奇怪地问道。
不年不节的，办宴会总得有个名目吧。
“柔利国圣女来到京都，今夜是专程设宴款待她的。”姜晏解释道。
柔利国圣女，殷姒想到在凉昌郡时见到的使团队伍。
如今契约签订，两国甭管前头打得多激烈，现在面上是友好的。
“柔利国圣女大老远地来京都做什么？”殷姒疑惑，仗都没得打来，她跑到熙朝来图什么啊。
“应当是为了联姻。”姜晏语气毫无波澜，柔利国圣女于他而言，就是个曾经心怀不轨的陌生人。
“圣女？和亲？这柔利国是疯了吗？”深入过柔利国都殷姒，很明白圣女于柔利国普通百姓的意义。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谁在意一个圣女的去向。”姜晏觉得这正常得很。阿布.明珠羽翼未丰，自然会被推出来，更别说她本人也意在于此。
殷姒一阵唏嘘，彪悍如柔利国子民，也有需要和亲的时候。这向来苦得都是女子啊。
但一想到若是熙朝战败，也会有去柔利国和亲的女子，殷姒瞬间就不心疼这个柔利国圣女了。
家国兴亡，影响着每一个百姓的生息。
……
皇宫同寻常人家还是有所区别的，殷姒小心为上，选择让红豆相思两人随同，另外还带上原嬷嬷这个王府老人，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不过殷姒的顾虑是多余的，她如今嫁给姜晏，身份尊贵，不提其他，大部分人见到她，都是要行礼问安的。
“这就是狐假虎威的感觉吗？”殷姒同姜晏说着悄悄话。
“还不算，你见到王妃、后妃都还要福礼问安，委屈你了。”姜晏小声安慰。
“这哪会委屈？”殷姒奇怪地看一眼姜晏。没成亲前，她才是真的见到谁都要行礼。
年轻、位卑、未嫁，京都女眷圈的底层。
殷姒很能理解那些千金们为何都想嫁个好人家，毕竟这影响到女子未来的尊荣。
可女子的尊荣皆系于他人一身，又何其可悲。
与姜晏同坐在宴会席上，殷姒往下首一看，密密麻麻地全是人。
大多数人家，都是妻子跟随夫君落座，也由夫君的品级决定座次。殷姒又一次直观地体会到女子荣辱不由己的悲哀。
即便有姜晏的承诺和支持，殷姒也明白，这种现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端起桌上的酒杯，殷姒喝一口佳酿，目光无焦距地看着宴会场中的歌舞表演。
举办宴会的宫殿内灯火通明，在悠扬的丝竹声中，身着飘逸服饰的舞女翩翩起舞。
有心放在歌舞表演上的人，自然看得出舞者技艺的精妙绝伦。
可现场，真有心观看的人，还是在少数。
这宫殿，既是歌舞场，也是名利场，觥筹交错间，是隐藏在权力之下的暗潮汹涌。
“来，姜贤弟，为兄敬你们夫妻一杯。”离殷姒不远处的太子李承元举起酒杯朗声道。
太子李承元，是今上的嫡长子，年纪比姜晏要大许多。若按荣安王与今上的义兄弟关系，叫姜晏一声贤弟也不为过。
但这在如今，太热络，也太刻意了。
“殿下，该是臣夫妻俩敬您一杯。”姜晏拿起酒杯回道。
殷姒也跟着姜晏站起身来，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姜晏所为，明明恪守臣子的本分，但一下子就让他们与太子生份起来。
太子的面色并不好看，甚至隐隐有要动怒的迹象，还是一旁的太子妃隐秘地拦下了。
该讲感情的时候不讲，现如今只剩表面和平了，陛下一家子都在和荣安王府套近乎，殷姒都不知该作何评价了。
很显然，太子和今上是亲父子，脾性与行为都像得很。
可姜晏和荣安王这对父子一点也不像。
殷姒看一眼正和今上把酒言欢的荣安王。太子这是看到成功案例，才会想要效仿吧。
今上如今在打感情牌，一口一个大哥，把荣安王哄的服服帖帖，丝毫不知道，荣安王为了防止自己心软，将权柄都给了姜晏。
姜还是老的辣，殷似佩服荣安王说放手就放手的决心。
太子又试着同姜晏搭了几次话，都被姜晏恭恭敬敬地给挡了回去。
太子妃都快看不下去了，也不晓得他们夫妻俩怎么商量的，改成太子妃同殷姒搭腔了。
“姜世子妃，待宴会后，咱们一道去凤仪宫给母后请安可好？”太子妃热络地邀请道。
“这宴会结束，宫中就落锁了，妾身在宫中行走不便，还望太子妃见谅。”殷姒一头雾水，好端端地，让她去见皇后干嘛？
“如此，改日我再邀请世子妃一同前往。母后甚是想念荣安王妃，如今王妃深居简出，世子妃若能代王妃前来，母后定会高兴。”太子妃言行举止得体，被殷姒拒绝了也不恼。
殷姒礼貌微笑，改日的事情改日再说。
还是姜晏见殷姒疑惑，凑到殷姒耳边解释道：“皇后同母妃幼时一起养在太后膝下，亲如姐妹，算是我的姨母。先前荣安王府遭难时，也多亏太后和皇后从中调和，方才保住母妃一条命。”
殷姒在心里头算了算，这么说来，荣安王和今上不仅是义兄弟，硬要扯一扯，还能说是连襟呐。果真是关系紧密。
关系再亲密，也不妨碍互相捅刀。殷姒想明白后就其抛之脑后。
今日的宴会要进入正题了，殷姒正襟危坐，心中暗暗期待。
在凉昌郡没见着的圣女，如今竟是要在京都城里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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