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受害者变施暴者身份的转变

“沈时，求助信里提到了他的名字。”

程远之挂断孙博电话后，便直接开车来了北都大学。他还没等上楼，便见冯璐璐、孙博跑出办公楼，急冲冲朝男宿舍楼跑去。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跟了上去。

跑到三楼时，程远之便听见楼上传来的厮打声，以及一句又一句的辱骂声音。当三人踹开门时，愤怒的三人正对着关青山拳打脚踢，而关青山已没了还手余地，只能用胳膊护住脑袋。

即便如此，关青山勇气是可嘉的。

如今三位施暴者已经坐在了对面，他们并不以为然，脸上露出轻蔑地笑，似乎认定警方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分别报下名字。”孙博坐下后，语气强硬地问。

左边男孩率先开口：“王猛。”紧接着中间男孩扭动了两下脖子，擦了擦手腕上的手表说“张世贵。”最右边的一脸凶狠，声音低沉“李甲。”

程远之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张世贵。

他就是沈时口中那个同班同学，也是他介绍沈时给万子豪认识的。写求助信的苏强，在信中也提及了几人，除了他们外，信中还提及他被校暴时，沈时也在场。

“为什么打人。”孙博继续询问。

“想打就打，哪有为什么。”李甲态度嚣张。

“拘留。”程远之并没打算问下去，而是直接当着三人面对孙博说：“你去办理，然后关拘留所，先关五天。”

王猛与李甲似乎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显得有些慌张，只有张世贵一脸淡定：“拘，有什么好怕的，等出来请哥几个五星级饭店接风。”

孙博叫来几名警察，分别将三人压走后，他才有些担忧地说：“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们都蹭对谁施过暴？”

“你觉得他们会说吗？”程远之拿起苏强写的信看了看，然后点了下沈时的名字，随后看向孙博：“我跟他聊过，他心理防线并不强。你给他打电话，让他下课后过来一趟。沈时……应该跟这几个人不一样。”

自从程远之吃透了原剧本内容后，他又开始隐隐觉得凶手未必真的遭受过校暴，他之所以在给苗盈盈的信件中，再次将自己塑造成初中时懦弱的样子，无非是想引起苗盈盈同情，是一种手段。

去见万子豪的杨子珊跟吴浩平也回来了，两人进屋就先灌了几大口水，这才坐下身汇报道：“白扯，根本问不出什么。”

“万子豪声称苗盈盈出事前曾找过他，想要借钱，说了她弟弟的事。虽然表面万子豪没答复苗盈盈，但其实他是想组织公益力量，并且牵头捐赠了百万。只是公益组织审核是有时限的，万子豪说他本想等有了结果，在通知苗盈盈这个好消息。”杨子珊瘫了下手：“毫无破绽的说辞。”

“这笔钱也确实是在苗盈盈出事前打到公益组织的，万子豪的要求是自己指定一个救助对象，其余则随机。”吴浩平也有些泄气：“公益组织按照流程办理，所以打给苗盈盈弟弟的救助款项才会有延迟。”

“每一步做的都滴水不漏。”程远之靠在椅子上，仰头盯着棚顶悬挂着的灯：“看来在他背后，有高人指点啊。”

“他甚至知道我们早晚会去找他，已经提前准备了苗盈盈出事当天，以及前后的行程安排。让我们自己去核实。”杨子珊紧皱起眉头：“如果万子豪的背后还有人指点，会是谁呢？”

“别着急，早晚会浮出水面的。”程远之若有所思地说，紧接着他将刚才苏强被施暴，关青山出手相救的事告诉了两人。

“以一敌三，明知打不过，也没坐以待毙。这小子不怂。”吴浩平感慨地说了句：“他又不是警察，完全可以不必如此。”

“不过沈时竟然也是施暴者中的一员，这让我听意外的。”杨子珊在一旁说：“这孩子看着挺好的，说话文文静静的，看着也不像耍狠斗横的人。”

“有些事，但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程远之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趁着沈时来之前，四人又将案件的整个脉络梳理了一下。下课后，沈时独自来到了侦探社办公室，他礼貌地敲了敲门，打断了讨论案情的几人：“程队，你……找我？”

“坐。”杨子珊热情地迎过去，拉着沈时来到办公桌前，拉出椅子让他坐下，又递了瓶水。

“你们忙你们的。”程远之觉得没必要过于严肃，于是他并未选择坐在沈时对面，而是拉过椅子坐在了他旁边：“刚才发生了一件事，张世贵等人殴打一个叫苏强的，现在被押去警局拘留了。”

“我说他……怎么没去上课。”沈时低下了头。

“苏强……”程远之特意拉了长音，紧接着问：“你认识吧？”

“不……不认识。”沈时矢口否认。

“我之所以告诉你张世贵被关押了起来，是想跟你说，现在你完全不需要怕他了。”从上次聊天，程远之就明显感觉沈时惧怕张世贵。当求助信中出现他的名字时，起初程远之也觉得不可思议，后来他似乎想通了。

眼前的沈时，有可能是从受害者转变成了施暴者。

“我们已经跟校方谈过，这次整治校园暴力不是一时的，而是长期的，日后也会有一系列举措，辖区派出所也会配合学校进行反校园暴力的宣传。”为了让沈时彻底放心下来，程远之安慰道：“把你知道的，告诉警方。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刚来到大学，军训时，当时教官封我为临时班长。有一天晚上，张世贵等人逃寝，被我发现了，所以我就将此事告诉了老师。老师则告诉了教官，教官罚他们做一百个俯卧撑，做不完不允许下课，也不允许吃饭，由我来盯着。”沈时将头压得很低，双手攥拳轻声说道：“那时他就记恨上了我。”

“你的做法是对的，有人违反校规校纪，就应该受到相应处罚。”程远之鼓励了句。

“可代价是巨大的。”沈时抬头看向程远之，他眼圈微红：“自此，我便被张世贵给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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