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袁术洛阳称王，天下震动。
益州、兖州、豫州的反应最强烈。
自刘邦建汉以来，便留下祖制，非刘姓不可封王。
袁术公然称王，乃叛逆之举。
天子刘协发下诏书，号召天下有志之士讨伐逆贼。
朝中的一些臣子，以及益州、兖州、豫州的一些士子，纷纷撰写讨逆檄文。
可是口号喊的很响，却没有任何行动。
益州刘璋虽然调兵遣将，但也只是把守关隘，没有丝毫要出兵的打算。
丞相曹操更是按兵不动，对袁术称王的事情也没有议论。
不过许昌的一些官员，在私下里还是非常关注。
尚书令荀彧的书房之中，荀彧荀攸叔侄二人，都阴沉着脸。
“袁术终究是走出了这一步！”荀彧的表情非常痛苦，“四世三公，受过朝廷多少恩泽，难道非要代汉而立吗？”
“叔父，或许大汉的气数已尽了！”荀攸虽然也阴沉着脸，可是没有荀彧那么痛苦。
“公达，你……你难道……”荀彧惊奇地望着荀攸，几乎说不出话来。
自从黄巾之乱后，荀彧和荀攸对于大汉的前途，没少谈论过。
他们一致认为，此时的大汉需要权臣。
只有权臣才能堪平乱世，挽救社稷。因为权臣不会受到其他限制，可以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才能。
而他们选择曹操，就是这个原因。
他们相信一旦曹操统一天下之后，一定能够放权于天子，让天下重归正统。
可是今天，面对袁术的称王，荀攸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叔父，天降祥瑞，洛河献玺，难道不是天意吗？”
“洛河献玺……”荀彧听了荀攸这番话之后，脸色大变，如果说天降祥瑞，还可解释为盛世将启的话，那洛河献玺又意味着什么？
难道袁术真的是天命所归？
怎么会这样？
荀彧绝不相信大汉的气数已尽。
还有他，还有主公曹操，还有主公麾下的那些将士、臣子，大汉的气数怎么能尽呢？
“公达，你觉得那玉玺是真的吗？”荀彧问道。
“袁术进位之书已经传到了天下各州，许都城中也有，而且加盖了玉玺。我专门看过，那是真的玉玺。”
荀攸做过黄门侍郎，自然识得玉玺。
“玉玺为何会出现在洛河？”荀彧无法理解，“会不会是袁术早就得到了玉玺，故意藏匿起来，现在才拿出来，故弄玄虚！”
“决不会！”荀攸的语气非常坚决，“玉玺是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时丢失的，而那个时候，其他诸侯都进了城，但大将军袁术并没有进城，他与刘备，孙坚和主公追杀董卓，直到第二天才来到洛阳。而且来了之后，安葬了袁太傅，然后就回南阳了！”
对于当时的情形，荀攸比荀彧要清楚。
“如果说有机会得到玉玺，绝不可能是大将军袁术！”荀攸又想了想，“叔父，假设大将军袁术当时就得到了玉溪，你觉得他会一直等到现在才拿出来吗？”
“这……”荀彧眉头紧锁。
得到玉玺，便是受命于天，这是多大的诱惑，谁又能沉得住气，一直等到现在呢？
如果真是这样，袁术恐怕在扬州就称王了。
“叔父，天之路，唯三公，不就是公路二字吗？”荀攸又接着说，“代汉者，涂高也，与大将军袁术也有联系！”
袁术字公路，正应这句谶语。
“不……不会的……”荀彧站了起来，不住的摇头，“四百年汉祚，绝不会消失，大汉的气数，绝不会尽……”
荀攸看着叔父荀彧的背影，想要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叔父的年龄并不比自己大，可是此时，却显得苍老了许多。
冀州，邺城。
自从袁术欲称帝的消息传来之后，袁绍表面平静，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这些年来，袁术锋芒毕露，而袁绍的霸业并不顺利，因此到显得低调了很多。
即使现在彻底击败了刘备和公孙瓒，拥有了并州、冀州、幽州三州之地，也显得很沉稳。
当然，幽州现在还有一个公孙度，不过他相信，在沮授、颜良、文丑等的攻击之下，还有于禁协助，公孙度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主公……主公……”袁绍在书房之中显得有些烦躁，这时，郭图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袁绍问。
“主公，大将军袁术在洛阳进位唐王，进位的文书已经传到了天下各州，可是许都没有任何反应！”
“许都没有任何反应，那曹孟德呢？”袁绍一听，立刻站了起来。
天子刘协没有反应正常，在袁绍看来，刘协只是曹操的傀儡，要兵无兵，要将无将，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曹操身为大汉丞相，为何没有反应。
“主公，只怕曹丞相也在想着这件事啊！”郭图的脸上露出了诡诈的笑容，“哪里还会出兵？”
袁绍点了点头，的确，袁术能称王，曹操怎能不那么想？
大汉祖制，非刘姓不得称王，这肯定有许多人不满。
刘氏子弟，可以任意封王，而外姓子弟，纵然功劳再大，也无法封王，这当然不公平。
现在袁术终于打破了这个祖制，袁绍和曹操谁又不想称王呢？
“公则，刻玺之事，进展如何？”袁绍问道。
自从洛河献玺之事传出之后，袁绍突发奇想，要自己刻玺。
如果说袁术是天命所归的话，那袁绍相信自己也是天命所归。
刻玺之事，郭图自然是最合适的。
“回禀主公，已经快要完成了！”郭图一脸媚笑的说。
“好，此事若成，公则当为首功！”
“多谢主公！”郭图的笑容非常灿烂。
冀州别驾田丰府中。
辛毗、许攸、田丰、荀谌四人也在书房之中。
如今，袁绍麾下的这些谋士，不像以前那样分为什么河北派、颍川派。
现在虽然也是两派，但并没有按地域划分。
郭图、逢纪、审配、辛评基本是一派，沮授、田丰、许攸、辛毗、荀谌是一派。
“大将军在洛阳进位唐王，主公恐怕会有想法！”许攸对袁绍了解的非常深，他捋着山羊胡子，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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